葉晚晚出了病房門,臉上的笑意立刻消失殆盡,她長須一口氣,眼睛裏露出算計的光芒。
喬夏諾,哼,我絕對不會再讓你有一絲接近笙哥哥的機會!
急匆匆的走到主治醫生的值班室,葉晚晚冷著臉敲門進去,她開門見山的問道:“大夫,我想要個準確的答複,笙哥哥現在這種狀況,他究竟還能不能想起來?”
醫生為難的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眼鏡,葉晚晚即將成為顧氏的少奶奶,這件事在醫院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能不惹怒這位少奶奶。
最後隻能保守的回答道:“葉小姐,顧少這個情況真的不太好,顱內血塊的麵積是我從醫以來遇到的最大的一個,現在隻是失去記憶,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想要恢複,這恐怕並不容易。”斟酌著措辭,醫生頗為為難的回答道。
大腦實在是個神奇的存在,即便是作為優秀的腦科大夫,他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證病人一定會痊愈。
畢竟這不是頭疼腦熱那般簡單,人自身的愈合能力不是他們醫生能夠斷言的。
不得不說,所有的醫生都盼望且相信奇跡的存在,可是他們同樣又是最悲觀的一群人,事先想好所有存在的可能,時刻都會告訴家屬最壞的一種情況。
然而現在他沒有搞清楚的是,葉晚晚想要的就是那最壞的一種可能。
她掩飾住心中的喜悅,板著臉看向大夫,垂下眸子,低聲問道:“醫生,你誠實的回答我,梓笙這種情況能夠複原的幾率有多少?”
“這……”為難的看向葉晚晚,大夫實在是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無奈她是自己的未來東家,他低下頭思索半天,又拿著顧梓笙的腦部CT仔細觀察了好一會兒,這才帶著滿滿的挫敗感看向葉晚晚,“不到一成。”
葉晚晚立刻蹙起眉頭,她不悅的看向醫生:“怎麼說?”
指著手裏的CT影響,醫生帶著無奈的語氣解釋道:“葉小姐您看,這血塊的位置,它壓迫這人腦中最主要的位置,如果我們動手術的話,極有可能造成這一片神經區域的不可逆損傷,但因為其血塊的麵積實在是過大,想要自我吸收,怎麼也得幾十年的時間,所以……”
剩下的話自然不言而喻,葉晚晚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心裏卻樂開了花。
頓了頓,她又問道:“醫生,如果我們帶著梓笙重新經曆一次他過去經曆過的事情或者場景,帶他去認識之前他認識的人,這樣會不會讓他盡快恢複記憶?”
深深的呼出一口氣,醫生簡直被她這樣喋喋不休的問題弄的頭大。
他怎麼不能說極有可能,但到時候如果真的沒有恢複,他這個醫生豈不是要被東家給嫌棄了,可是要說完全不可能,萬一就是恢複了呢?
無奈之下,他隻好再次送上似是而非的答案,“按理來說是可以的,但是顧少失憶是由頭部的血塊引起的,有時候即便帶他去經曆過去的一切,也不一定能想的起來,畢竟這種情況是因人而異的。”
一句因人而異,徹底推脫掉自己的責任,醫生現在出了一頭的冷汗。
葉晚晚這一次總算是徹底放心下來,她裝作難以接受的樣子,臉上帶著隱忍的悲戚,低聲呢喃道:“我知道了,沒關係的,笙哥哥還活著這一點已經讓我很感恩了,剩下的,不管笙哥哥出現什麼樣的狀況,我都會好好陪在他身邊,照顧好他的。”
這番話說的簡直感天動地,醫生心裏立刻鬆了一口氣,他感動的點頭道:“顧少若是知道了葉小姐的這番心思,定然會感動萬千。所謂鶼鰈情深,說的恐怕就是葉小姐跟顧少之間的感情了。”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醫生是個機靈的,壓下心中的不齒,眯著眼睛誇讚道。
葉晚晚嬌羞的紅了臉頰,她開心的眯著眼睛離開了值班室。
……
山崖下的小縣城,偌大的酒店裏靜悄悄的。
大概快中午的時候,劉明強盯著懸掛著的藥水,眼看著最後一滴滴入輸液器,他搓了搓手掌,站起身準備拔針。
一縷陽光透過窗戶透了進來,直直的射向喬夏諾的臉,刺目的光芒讓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長長的睫毛被太陽光染上溫暖的橘黃色,隨著她的動作抖了抖。
劉明強餘光覺察到她的動作,驚喜的抬頭,死死的盯住她的臉,一時間都忘記自己要拔針了。
大概過了半分鍾,喬夏諾才緩緩的動了動手指,然後慢悠悠的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