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我認識到自己的不對,他也隻是個受害者而已,我這人怎麼這樣。“你,怎麼這樣,這個人養好了也是可以幹活的。”媚姨看不過眼了,我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不對了,但聽得她的話,心裏的火怎麼也熄不了,就此說:“他可以幹活,媚姨,他能活下來,不讓我出燒埋銀子我就謝天謝地了,還作夢呢?”
這時子望他們都從家裏來了,看到這個不死不活的家夥,大家都有些好奇,聽媚姨說了始終,子候居然高興地說:“我們家終於又有仆人了。”仆人,啊仆人,可惜的是現在不能奴役他,反而我們要受他的奴役,也不知道誰才是誰能仆人。
我恨恨地將他扔在了家裏的床上—我的床,因為他又髒又臭別的人都不願意讓他睡自己的床,隻有我,既不怕名譽受損又不在乎床被弄髒,不過我的心是恨恨的,這家夥,未必我前輩子是欠了他的,還要給他請大夫。
大夫來了又去了,解開這個人的衣裳看了,他身上有兩道長長的傷口一道在胸口,一道在腹部,都是又長又深還化了膿,隨便給他留些金創藥,那大夫連碰都沒碰他,就走了聽大夫那口氣,估計著這燒埋銀子我是出定了。
而我就不信這個邪,為了上藥,我打了些水來給他擦洗,洗淨臉上的汙垢和血漬後,才看清楚,他並不是瘦小而是本身的年紀小,此人大概也就十三歲左右,臉上還有細細的絨毛,五官卻很端正,皮膚不是常見的軍人的古銅色或小麥色,卻是相當的白晰而且手上也沒有繭子,看得出他的出身不低,尤其是我在給他換衣裳時,看到他布甲下的內衣褲,那料子厚實綿密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
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家庭會讓他這麼早就走上了戰場,他的身後應該也有一段屬於他的故事吧,在遙遠的地方有沒有親人在等候他的歸期,他該不會就死在這裏吧?
他一直在發燒,我用酒塗遍了他的全身給他降溫,我用火上烤過的小刀刮除他身上的膿血和腐肉,基於男女授受不親的理論我的幾個妹妹全跑光了,後來媚姨也是幹嘔著出的門,而我麵不改色心不跳,前一世的母親是法醫,因為我是她一手一腳拉扯大的,上小學時下課後我就常到她單位找她,那些屍體我是見慣了的,所謂屍體不過是失去靈魂的肉體而已,與我們吃的豬、雞、牛這些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這是當時母親告訴我的。現在我就把這個人當屍體來對待,可惜沒有現代的藥品和治療手段,不然的話我想這個人是救得轉的。
他在痛苦中掙紮,有時發冷有時又發熱,我沒聽到他的痛哼聲,這是個堅強的小子讓我不由得有些佩服,他不想死,活著既是權利也是義務,當初我的活下來,也是因為母親死死抱住了行凶人的腿,她死也沒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