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7章 走的又是什麼客(1)(1 / 2)

看家狗自己趴在蔭涼點的地方將舌頭吐得老長老長,街上這個時候來往的人都不多了,除非必要,誰會選這樣的天氣出門閑逛呢,又不是當真的腦袋上長包了。

我找了一家茶樓喝茶,茶樓的人很多,這樣的天氣補充水分是十分必要的。

但前方鑼鼓聲從若有若無到明顯地響亮喧囂起來,大紅的儀仗鋪天蓋地地走過來走過來,是桑國公主的送親隊伍到了。

好一隊精神的人,在這樣的天氣中也算是異類了。

最前麵是開道的騎兵,在這樣熱的天還穿著厚厚的鐵甲,在陽光下泛著金屬的光澤,看起來威武得很。

騎兵後麵走的是每四人一組的儀仗,足有一兩百組,每個人穿著簇新的紅色的衣裳腰間係著大紅的腰帶,紅色的旗幟招搖著前行,儀仗過後是巨大的紅色車輦,車輦頂為圓弧的蒼穹形狀,四周飾有紅寶石垂掛的流蘇,流蘇下有三層的豔紅的帷幔,帷幔上用金線繡出龍飛鳳舞的圖案,那帷幔將車輦捂得嚴嚴實實的,隻有最外層的紅色輕紗,隨著車輦前進的節奏在飄動。

路邊的人在儀仗官和隨隊的官兵的吆喝下下跪了,滿大街的到處都是跪著的人,也不知先前冷清的大街一下子是從那冒出來這麼些的人來的。

看熱鬧的心情讓炎熱都隻有退卻了。

人們的眼睛都使勁地向著紅色的車輦上看著,盼著有一陣的風能吹拂起那厚重的重重帷幔,看一眼滕籮公主的絕世姿容,好向著旁的人誇耀,連車輦行過時飛揚起的黃沙都無人閃避,但那厚厚的帷幔又豈是這一陣風所能撼動的,隻能香風陣陣送佳人,望眼欲穿的人們徒留下重重的遺憾了。

車輦過後是滕籮公主的嫁妝,係紅腰帶的壯漢們抬的抬、擔的擔、捧的捧,描金的箱子上係著紅花,擔著的擔子上也係著紅花蒙著紅綢,連手上捧的盒子上也係紅花掛紅綢,每一處地方都沒有逃過紅色的侵襲。

但我知道,那個如玉的濕潤的男子,此刻會麵上露著得體的笑意,內心仍沉墜入心靈的孤寂中。

他要成親了,想到他,滿天的紅色漫天的喜氣中,就隱藏著一絲絲的悲涼,也許還不光是對他,還有對這年紀小小的滕籮公主,此刻她是滿身疲憊,滿目的風塵,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得挺直腰背,肩負著國家賦予她的使命,端莊端正地走上紅地毯,高仰起頭來,以符合一個國母的形象。

太沉重了,這樣的包袱,不論是對她還是對他,曆史上這麼多的和親、聯姻,有幾對是好的?

為了不歐陽守業他感到傷悲,出生於帝王家,尤其是這樣的風雨飄搖的隨時都可能倒墜的帝王家,應該不是福而是禍吧?但他得肩負。

滕籮公主與我與他,誰的命更跌宕起伏?這還是個問題,我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