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叮叮鐺鐺的兵刃交擊聲不斷,時不時地夾雜著有人被斫中後的慘呼,聽得人心裏怪滲冷滲冷的,這情形我們怕是討不了好去了,得逃性命都要感謝天上的神佛了。
我的手心已經微微的滲汗了,但阿笑卻仍如常,這姑娘是不是嚇傻了,這讓我有些憂心地看了她一眼。
我估計現在這樣的陣仗鏢師們本身就是吃刀口舔血這口飯的,他們應該是早就見慣了的,可憐另外那些走山路的尋常百姓,他們那裏見識過這樣的凶悍。
一時間隻看見在陽光下明晃晃的大刀向著自己的脖項、胸口這些要命的地方而來,一個個連起碼的要抵抗這樣的要求都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傻怔些的就乖乖地站在那裏等著別人來斫,機靈些的也就隻會個四散奔逃。
那些盜夥追逐著、獰笑著、搶奪著財帛這些,殺戮著無抵抗手無寸鐵的百姓、拉扯著美貌的、年輕的女子……
好一幕的慘景,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哀求、有人在奔逃,有人在躲避,有人受了傷不絕的流血,有人丟了命,空洞的眼眸睜得大大的躺在地上,仰望天空。
這時正是早晨十點鍾左右的時間,天上豔陽高照,見證了地上這場濃鬱的血腥。
我與阿笑這邊的人由於墮後,都想著回頭奔逃,跑下山去,就有得活命了,但林子裏又轉出了二、三十個山匪,將我們這一群人的退路全截斷了。
今天我與阿笑的扮相雖然又是衰老又是醜陋又是窮苦,但也並非由此就沒有危險了,還沒等得我出手,有經過我們身邊的盜匪就因為感覺我們兩人無什麼油水,就順便的想送我們一程,當然不會是好心的送我們到桑國的京城,而是送我們下黃泉路上去。
他們的神態是如此的理所當然,看來這樣子的事情他們是已經做了不少了,也不差我們這兩個。
這讓我又一次的認識到讓我失望的人性,看來人性本身一定是十分鄙劣的,大多數的人在能一手掌控他人的生死時,表現出來的都是對他們生命的漠視和踐踏。
我暗叫一聲來得好,早就想出手教訓這些家夥了。
秦婧玉從來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永遠都不會是,我是窮人,最寶貴的也就這條命,我可沒準備將我的這一條命轉送給別的什麼人。
阿笑仍不動,大概是完全的嚇僵了吧。
“你注意著跟在我身後,有機會就自己跑掉。”在百忙中我叮囑她,現在我該應付那順便衝著我來的那一閃的刀光了。
迅速地一矮身躲過那急速而來的大刀,人未立起,順勢的一掃腿,將那人打跌,搶過他手裏的刀來,一刀就向著那個盜夥斫過去,血光四濺,我不再看,又向著附近的山賊衝過去。
我知道我不仁慈,但此時講究仁慈,那可真的就是腦袋上長包,對自己殘忍了,割肉伺鷹這些是聖人做的事,我成不了聖人,連下輩子都當不了,我隻是很簡單很原始地要求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