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國師如喪考妣,垂頭喪氣不在念咒發語,仰首向天,隻是啊,啊、啊地慘呼一陣,讓聲音淒厲地在這個地下室裏撞擊回響,讓我的心裏都不由自主地酸楚起來了,這麼一個大惡人的悲傷也同樣的感人。
他的心裏大概是在流血了吧,他已經是完全的絕望了吧,不然的話一個人的聲音怎麼可以悲慘淒厲到這種地步去。
響聲未絕,餘音嫋嫋,他突然放棄了先前的各種攻擊抵抗動作,任他手下的人阻擋住趙擎天與劉義道的人,默默上前抱起他妻子的身軀腳步沉重地踏出了地下室去。
他要幹什麼?我心裏有個不好的預感。
地下室裏的人纏鬥好一陣後,終因國師這一邊群龍無首,趙擎天與劉義道等力斃多人後,有些見機快,本事高的人也退出房間後,我們追出了白色房子,看到穀中一大堆的人圍在那時。
那裏用柴禾架成了一座高台,火焰熊熊地燃燒著,冒出一股子焦味,而國師抱著他老婆就端正地坐在那烈火中,火焰吞噬著他們的身軀,火舌狂舔著他們的衣物肌膚,發出滋滋的聲音。
有些人跪在高台邊哭,國師隻是端然地坐著,這國師這是怎麼了,按道理說他用不著這樣啊,“三葉道長,為什麼這國師要自殺呢?”白若文看樣子也疑惑,他與這些道士好象很相熟也就問出來了。
“我想是因為那女子的魂魄在剛才散了吧,桑湛清就是上天入地也不可能收集齊她的魂魄了,所以完全絕望的情況下選擇了自殺,不過為一個女子如此,值得嗎?真是墮落。”一個道士唾棄地說。
就是剛才那珠光就是國師老婆的三魂七魄嗎?完全絕望的人選擇死亡也是理所當然的了,不過作為修真之士這樣的說話,豈不是有些失了出家人的慈悲,我心裏有些氣悶,若不是他們來救了我,於我有恩惠的話,我想我當得會出言反駁的了。
“這樣最好,他們本就不是屬於這裏的人,在這裏生活會擾亂生命的輪回的,塵歸塵、土歸土,那來的就得回那裏去。”另一個道士冷冷地說,我們能回得去嗎?這裏所有的一切也隻是十年一覺藍柯夢嗎?
這道士冷冷的語聲中一定包括著我,我的理解絕不是單一的敏感,他沒說出口沒說得明的話的意思裏是國師和他老婆死了,我也活不久了嗎?我也得塵歸塵,土歸土了嗎?
心裏說不出什麼滋味,看著台上緊緊相擁的兩人,壞人也有情感,那情感也不能說不真,我坐下來算是劫後餘生了,但心裏卻不是很歡欣,因為眼前這一幕,因為心裏的疑惑吧,趙擎天盯著我過來了,龍行虎步,如獅子搏兔,可憐的我就是他爪下的小白兔嗎。
應該這兔子不會有別的人來做,現在獅子的臉色青青的,要來清算總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