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都不敢說話,一屋子的陰鬱,氣氛沉重極了,那些大夫接過看診的銀子後,一個兩個溜得比兔子還要快,有兩個年紀看上去蠻老邁的,想不到此時腿腳居然這樣好,一溜煙就不見了。
趙擎天的手放在床榻上的連床的小幾上,大夫們走後,他愣生生的將那沉重堅硬的小幾上的木頭抓了一大塊下來,扔在地上,那木料應該是柏楊木的吧,天啦,這家夥的手比鐵還硬嗎?
屋裏外的人都縮了縮自己的脖子,生怕趙擎天的手爪落到了他們的身上,那還不象中了九陰白骨爪一樣的出現幾個血洞洞。
我嚇了一跳,經這一嚇,人好象慢慢地好了,我漸漸地覺得熱乎乎的了,畢竟七月天裹五、六床厚棉被絕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能受得了的。
我慢慢地從那一堆棉被裏出來,就象破繭而出的蠶子一樣,雖未化蝶,不過人卻立馬的就活蹦亂跳的起來,先前那種抖索,寒意像雪花見了太陽立馬的就不見了,也不知道是不見到了什麼地方去。
那寒意。
趙擎天摸我的手,紅活圓實,正常,撫我的額,溫度正常,用他的額頭抵上我的額頭上,大家的溫度也差不多,這是什麼烏龍?
這時已經是早晨了,要了早飯,我吃了一個饅頭一碗粥就些鹹菜,連胃口都不是太差,他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我吃,深皺了眉毛,一雙眼睛眨了又眨,我這病讓他疑惑得緊嗎。
不過這麼快就好了,事情就顯得有些蹊蹺起來了。
然後又上路,我仍坐馬車,上車後,趙擎天就將我攬進他的懷裏,緊緊的緊緊的不放手,我依在他的懷裏,不說話也不動,任他緊緊的抱著,我能感到他的身子在顫抖,極細微極細微的顫抖,我知道他在害怕,為了我。
他害怕我會很快地死去吧,不過人都是要死的,生、老、病、死,是誰也逃不了的人生規律,總有分離的那一天的,我也不想死啊,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我還沒有好好的過過好日子,現在有他,我就象擁有了全世界,老天爺不可能這樣殘忍這麼快就將幸福從我的手裏奪走吧,不過天老爺的心思誰能揣摸得到呢,看我這一生我就知道我不是他的寵兒,但要這樣的打擊我也太過份了一點吧。
現在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
他似乎用盡了他的全力仍抑製不住那顫抖,他將我的頭抱在他的懷裏,感覺著他的急促的心跳,我看不到他的臉,他的臉貼在我的頭發上,細細的磨磳,讓我能感覺到那份細致的溫柔,不過那溫柔深蘊著憂傷。
“沒什麼的,你不用擔心,從小我就是健康寶寶,我的身體我知道強著呢,什麼都不怕。”我悶聲在他的懷裏,終於找到了句話安慰他,此時的他就象個害怕孩子,讓我的心也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