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細想下,人家可能會對我做什麼,他是黑閻王劉義道啊,未必還會欺暗室不成,當下我勇敢地抬起頭來看月色下那人豔絕天下的容顏,他瑩白的側臉在朦朧的月光下似乎也在發光似的,那輪廓竟然是半透明的。
那狹長的鳳目裏的黑眼珠就在微弱的月光下泛著光,星目灼灼,仿佛能溢出異彩似的,我不是花癡,但此刻卻不由得有些看得傻了。
劉義道如此的模樣,他會對我做些什麼出來,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如果有人說我會對他做出點什麼來,天下大多數的人都會相信的,連我自己都不能琢定,再這樣相對下去我會不會做出點什麼失儀的事情來,這男色也是禍水,現在我也算是領教了。
我勉力自恃,慢慢地坐到玉石凳上,想倒杯酒來喝,劉義道也走到我的對麵的玉石凳上坐下,說:“你先請我喝杯酒吧。”
這也好,煙酒不分家,中國的酒文化源遠流長,大家隻要一喝上酒,不認識的人認識了,不熟悉的人熟悉了,當下也就輕快了起來,隨口答道:“好啊。”
一點都不好,一低頭卻不是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我卻看到玉桌上的碗筷隻有一副杯筷,如何請他,讓他用手抓嗎?這個家夥是個有潔癖的人,雖說殺人那是一出手就一抓一把的,卻不愛用身上任何的部位接觸別的人。
認識這麼久我也算是有些明白了,兩人共用一副杯筷?就擱現代也非是夫妻不能這樣是不是,我與他撇清都還來不及,我敢與他共用碗筷嗎,就是我敢,何況人家也會嫌髒啊,是不是。
不過應該怎麼辦呢?茹兒如今也在那邊躺著,看來叫人添碗筷也不怎麼的好,趙擎天在那邊娶新婦,未必我就在這裏招男人喝酒,那這王府裏的人多嘴雜,說出來的話還能好聽著嗎?我怔在那裏,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搓著手麵有難色。
劉義道這麼聰明的人,應該知道我的難處了吧,稍稍說兩句就走吧,老實說我倒是不希望他今兒來,在他今兒來是寬慰我受傷的心的意思,不過我這樣的女人卻與別的人不同,在這個時候我反是最見不得人的寬慰和惻憐這一些的。
我就象是孤獨的一匹草原上的狼一樣,受了傷想的是自己找一個黑暗的角落,舔自己的傷口,將一切的傷心悲痛都遮掩起來。
但劉義道從我的手裏取過夜光杯,小心地斟上了一盞酒,他不會就此喝下去吧,我盯著那杯子小聲說:“這是我用過的。”
劉義道充耳不聞,一仰脖子就將那鍾酒喝下了,酒倒得急了,有些便從他的嘴角流下,亮鋥鋥的,如同人的淚珠,向下濕了脖頸,那脖頸直是玉一般的瑩潤,酒珠兒浸了上去,可以看到喉結在輕輕的動,五月的天,夜還是涼的,他穿得極少,好象就是一件白色的單衫,隱隱的構勒出那男性強硬的身軀,我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不知道是他在色誘我,還是我自己的定力太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