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了旻揚,何淶找了張椅子坐下,看著麵前的四男兩女,道:“幾位都知道了我的名字了吧,”她又指了指旻揚,“他叫旻揚,我們都來自妖界。”
晏恭心中一驚,他能看出旻揚並非人類,也能聞出旻揚身上的妖氣,可他卻半點看不出何淶的來曆,本以為何淶也是人,沒想到她也出身妖界,難不成她法力比他高出許多,妖氣內斂,不然他怎麼聞不到絲毫?於是訝異開口道:“姑娘也是妖?”
何淶搖頭道:“我不是妖,我是被妖界收養的,從妖界出來就是為了尋親的。”
晏恭心中微微釋然。雖然有意與何淶交換消息,但若她是妖,他們心中難免會心存芥蒂,於是緩和了神色道:“原來如此。”隨後開始向何淶介紹幾個術士。
晏恭,樂禮兼,和師妹慕緋英來自東乘派,其他三位術士分別叫做昌彣,韓豐,譚湘瓷,來自岐黃穀。
何淶也有些吃驚。她聽說過這兩個門派,他們在人界威望都不低。東乘派煉器,岐黃穀煉丹,且兩派毗鄰,世代交好,若有外敵來犯,兩派互助相幫,一個主攻,一個輔守,攻一等於擊二,所以他們幾乎沒有仇家。況且兩派在外的名聲也都不錯,那還會有門派傻到去自討苦吃呢。何淶忍不住惡意想到:要是讓城裏百姓知道,有大門派的術士光臨爾望,怕是她的房蓋子都能被揭了吧。
甩開腦子裏稀奇古怪的想法,何淶對他們道:“請幾位來,是為了你們說過的那個被屠村子的事。”於是何淶向他們講述了金寶的經曆以及她和旻揚探查力子村的結果,幾個術士聽後也不由心驚。
晏恭緩了緩心神,對何淶道:“我們路過的村子叫小岩村,在爾望以東,據此二百多裏,村子裏的情形和你們所說的力子村大致相似,隻不過沒有被大火所燒,我們也是將近半月前從那裏來的。”晏恭頓了頓,想到了村子的慘狀,沉重的道:“我們到那的時候整個村子都被血染紅了,村民們死相慘烈,從他們的臉上就能看到他們死時的悲憤與絕望。”
何淶道:“我聽你們說,你們下山是為了一個魔?”
晏恭道:“是。有弟子路過其餘城鎮,遇到過鬼差,聽鬼差提起,近日有些村子一日之間,全村人被屠,怨氣甚重,他們無法靠近,隻好回到鬼界求援。弟子回稟師門,我們師父猜測與魔有關,於是讓我們下山曆練同時,探查此事詳情。”
另一邊,岐黃穀的昌彣道:“我們師父聽說此事也頗為震驚,於是要我們與晏恭兄一同下山,若是遇到那個魔,還能相互照應一二。”
那邊韓豐道:“聽何姑娘說完,我想在村子中作惡的魔頭應該與力子村的是同一個,甚至與其他那些被屠的村子可能都是同者所為,隻是不知他屠了這麼多人命為何?”
何淶沉沉道:“不管他為何,屠了這麼多人命也是罪無可恕。”她抬頭看著他們,道:“旻揚是妖界海東青一族,能日行千裏,我一會讓他再去查看一下小岩村,看是否真是作惡力子村的那一個。”
互換了線索,幾個術士也準備告辭離開了。何淶送他們出門後,走在最後的慕緋英望著何淶,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何姑娘,能否再問一事?”
何淶笑道:“請說。
慕緋英望了望還在屋子裏的旻揚,低聲問道:“何姑娘知道我二師兄怎麼得罪那位公子了嗎?我看他怨氣頗深啊。”走在前頭的幾人耳力都不是一般的好,紛紛停下腳步,背對著他們,立著耳朵聽著樂禮兼與旻揚的恩怨由來。尤其是晏恭,他不知道樂禮兼到底怎麼得罪旻揚了,旻揚的眼神裏幾乎就快射出扒皮的刀子了,身為大師兄,就算不為這個包袱負責,他也得為師門的聲譽著想。
何淶沒想到慕緋英會問出這個問題,怕旻揚聽見,又往前幾步,低聲向著慕緋英道出樂禮兼在啟山上做的那些“好事”。
慕緋英聽後,羞愧難當,心裏不住的哀歎有兄如此,前路何艱啊。另一邊,晏恭僵著臉,從心底裏湧出一股抽死樂禮兼的煩鬱念頭。他知道樂禮兼不學無術,可他居然連人家的妖氣都聞不出,還差點吃了人家,幸虧旻揚沒事,要是旻揚真有個三長兩短,樂禮兼有多少條命都不夠人家海東青啄的。晏恭在心裏勾畫出一幅漫天暴怒的海東青之畫,看著依舊酣然而睡的樂禮兼,狠狠地想著,如果師父不介意,如果旻揚不挑食,他是不是可以把樂禮兼送給旻揚呢?
一旁的昌彣與韓豐看著麵色陰鬱的晏恭,趕緊從他手裏接過樂禮兼,因為他們怕晏恭一怒之下對樂禮兼下手,打死事小,萬一晏恭下手輕了,他們可不想照顧他!
於是幾人尷尬的與何淶作別,匆忙地離開了何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