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淶坐在山頂的岩石上,支著腦袋,百無聊賴的看著日落。
來到仙界已經一個月了,何淶珀辰跑了仙界幾座城市都一無所獲。
初到仙界時,何淶站在山上看到一座座仙城,不禁驚奇不已。沒來仙界前,她總以為仙界的仙人們都如同人界的隱士般,不是輕易看得到的,沒想到一到了仙界,才知道,仙人們也不過是都會仙法的人,與人間也沒什麼不同。於是何淶興衝衝地拉著珀辰進了仙城,向人們問起優曇婆羅的下落。可是不曾想,問了一圈人,卻無人知道優曇婆羅。
何淶不禁懷疑起珀辰。不是懷疑珀辰騙她,而是懷疑珀辰是不是記錯了。珀辰也對這種情況疑惑不已,優曇婆羅是魔界長老們說過的,總不會弄錯才是啊。於是二人找了一個月,除了城市,還在周圍的山河峽穀間尋了數趟,但還是一無所獲。於是何淶有些憂煩,澄鑒的傷再有兩月就該發作了,可如今他們找了一個月,連優曇婆羅是否存在都沒弄清,萬一兩個月內沒找到優曇婆羅,她該怎麼回去麵對不多啊。
何淶揪著頭發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看著日光漸漸隱沒在遠處的天地間,就這樣,一天又過去了,她轉頭看著坐在一邊閉目凝神的珀辰,苦著臉說道:“珀辰,你真確定優曇婆羅在仙界嗎?會不會在佛界啊?優曇婆羅這個名字怎麼聽都該是佛界的東西啊,反正佛界在仙界和神界之間,要不咱們還是去那走一趟吧。”
珀辰睜開眼睛,夷然的看著何淶:“長老們既然說優曇婆羅在仙界,那想必不會錯,大概是我們找的方向不對,我們重新考慮一下,換個方向,或許就找到了。”
何淶道:“可是我們問了那麼多人,都沒人聽說過優曇婆羅,好歹是仙界的至寶,怎麼能沒人聽過呢?”何淶焦慮的揪著頭發:“要是找不到,我上哪去賠一個澄鑒給不多啊?”
珀辰看著青絲淩亂的何淶,輕笑一聲,望著夕陽,緩緩開口道:“我們找的都是些邊陲小城,消息閉塞,優曇婆羅這種東西沒人聽說過也是尋常。我們明日去仙界大城中走走,也許就會有收獲了。”
何淶輕歎一聲,望著遠遠的城鎮,仍舊擔憂不已。仙界這麼大,他們有的找了,也不知道澄鑒能不能挺到他們回去。
又找了半個月,何淶珀辰來到了一座叫皖容的大仙城。如同珀辰所說,大城中還真的有人聽說過優曇婆羅,但是隻限於聽過,優曇婆羅的下落還是無所獲。城中有人告訴他們,城西住著位一竅仙,或許知道優曇婆羅的下落。好不容易得到了些許消息,何淶立刻拉著珀辰來到城西尋找一竅仙。
看著麵前賴棋的老人家,何淶真想轉身就走。在何淶心中,能知道尋常人不知道的珍奇異寶,怎麼也該是位舉止不俗,飄然出塵的仙人,怎麼也不該是麵前這位如同人界中與人下棋時落於下風,便要悔棋耍賴的市井老人。要不是那麼多人都指定了老人是一竅仙,何淶真希望自己是找錯了人,更希望與他下棋的那個普通仙人便是他們此行所找的人。
走到老人近前,何淶躊躇開口:“請問……您是一竅仙嗎?”
一竅仙忙著擾亂對手的布局,敷衍著開口道:“是是是,我就是,有事等我下完這局再說。”老人突然把手橫在棋盤之上,對著對麵的年輕仙人開口道:“哎哎哎,你怎麼能這麼下棋呢?棋子落在這,這局可就亂了!你得下這,哎呀你怎麼還下那,說了不是那個地方了!”
被一竅仙指指點點的下棋本就不耐煩,再加上何淶珀辰的圍觀,年輕仙人終於忍耐不住,一拍棋盤,瞪著一竅仙怒道:“老爺子沒你這麼下棋的!舉棋無悔,乃為君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咱們下了一個時辰了,我被你擋回了十幾個子兒了!你都悔了幾十個子兒了!這棋哪有你這麼下的!您是老人我不與你計較了,可您這也欺人太甚了吧!你悔棋,偷棋,賴棋,現在還要管我下哪!那您剛才幹嘛死纏硬磨我啊,自己和自己下不就完了!”說完,年輕仙人便要拂袖而去。
一竅仙忙道:“哎呀,你看看你,不過玩樂而已,你較的什麼真嘛。你說我為什麼不找別人下棋,隻找你?還不是因為我們棋逢對手嘛。你也正好無所事事,陪我下幾盤棋多好。再說,你那棋本來就下的不對嘛,我指點你幾下,你以後下棋就再不會走彎路了嘛。”
年輕仙人幾乎氣的七竅生煙,臉憋得通紅,怒目瞪著一竅仙,雙拳緊握,渾身都氣的哆嗦了。何淶擔憂的看著年輕仙人,如果他要是沒忍住和一竅仙打起來,她好上前攔住,好歹在一竅仙咽氣前打聽出優曇婆羅的下落。
但是何淶多慮了。年輕仙人顯然不想和一竅仙再多做交談,於是憤然的轉身離開,留給何淶一個怒火熊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