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切又安靜了下去,沒有人發出聲音,沒有任何響聲。
她似乎又處於一個虛無的空間,那空間裏沒有旁人,她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東萊。”突然有人輕喚她的名字,那聲音似乎就響在她的耳邊,她回頭,卻沒有看見任何人。
“誰?你是誰?”她聽見自己問。
“我是你。”
那人道,同時東萊眼前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
她梳著可愛的雙發髻,皮膚蒼白得幾近透明,她眼睛很大,此刻正緊緊的看著東萊。
“你是……古東萊!”她終於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就是她此刻身體的本尊。
可是她不是已經死了麼?為什麼。
東萊覺得自己渾身發冷,她看著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子。
那股寒氣從腳底蔓延上來。
“你猜的沒錯,我已經死了,這隻是我僅存的意識而已。”那個東萊滿臉悲傷。
“為什麼?”東萊不明白,難道這個身體裏還存留這她的意識,那麼以後這個意識,會不會主宰自己的思想?
想到這裏東萊一臉警惕的看著對麵的人。
那意識似乎能夠感覺到東萊的念頭,她衝東萊微微一笑。
“我隻有在你意識最薄弱的時候才會出現,如果你的意識夠強大,你是永遠也看不見我的。可是現在我出現了,就代表你此刻彷徨迷惘和恐慌,我說得對嗎?”
東萊沉默不語,她現在的心裏何止以上這些情緒,還有深深的無力感。
這種感覺讓東萊灰心失望。
也正是因為東萊出現這樣的感覺,才會在擔憂古關的同時憂心到吐血。
說起來也不過是因為東萊大受打擊的緣故。
“你二叔居然會武。”東萊想到真是因為古連和傷害和囚禁了古關,心裏便有些不舒適。
“二叔會武功的事情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爹爹曾經和我說過,讓我小心二叔這個人,可是那時候爹爹和娘親突然過世,我也再也沒有見過二叔。”
那個東萊語氣中也有些悶悶的。
“你爹娘,是不是你二叔害死的?”東萊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
東萊的話音剛落,便看見東萊滿臉受傷的表情。
“不管是不是他。……我已經死了,這些事情我無能為力。可是你還活著,所以,請你好好活著,替我好好活下去,請你照顧好我哥哥。”
東萊覺得自己的鼻子很酸。
“我會的。”
“古六哥一定會沒事的,但是你如果繼續在這裏,就一定會出事。”
“什麼?”東萊不解,睜著眼睛的茫然的看著眼前的小女孩。
東萊看著小女孩飄到自己身前,伸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東萊覺得一股涼氣從那雙手上傳到自己肩膀上。
那女孩突然猛的一用力,東萊便痛得一聲驚呼。
“小姐!你醒了?”
床上的東萊突然睜開眼睛,看著繡花的帳頂。
耳邊是翠環驚喜的聲音。
此外應該是傍晚時光,窗外灰蒙蒙的一片。
屋子裏燒著暖爐,僅有一扇窗戶留了條縫,其餘的窗戶都緊緊關閉著。
“看這天氣,是不是要下雪了?”
“好像是。”
翠環的聲音悶悶的,她順著東萊的視線看向窗外,偷偷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水。
東萊已經昏睡了兩天兩夜,翠環看著安靜的躺在床上的東萊,害怕她就那樣一直沉睡下去。
現在東萊醒來了,她自然萬分的高興。
“小姐,婢子為你端點吃的來。”
“翠環。”
“小姐。”
翠環突然轉身撲向東萊的床頭,趴在床上就嗚嗚的哭。
似乎要發泄完這幾日的擔憂和驚慌。
東萊輕輕拍著翠環的脊背,任由翠環一直哭泣著。
“小姐,婢子沒事了。”
翠環哭夠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眼眶紅紅的,眼底的青黑表明她這幾日的無眠無休。
東萊看著這樣的翠環,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可是她此刻沒有辦法讓翠環安心。
即使是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用。
“老師來過麼?”
東萊張張嘴唇,覺得嗓子眼裏似乎冒煙一般。
翠環急忙從屋子裏的暖爐上拿了水壺給東萊倒了杯水,小心的喂東萊喝下。
她聲音很輕,就屋子裏的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
此刻窗外突然呼呼刮起了風,這在南方很常見,冬日幹燥少雨,隻有寒風。
那風無孔不入,讓人即使穿得再嚴實,還是會覺得冷。
此刻房間裏很暖和,甚至讓東萊雙頰都因為這暖和而泛起了紅暈,她的耳邊輕響著翠環的聲音。
“嚴先生昨兒個有來過一次,說讓小姐醒來之後去找找五姨娘,似乎要讓五姨娘幫忙,才能將古六哥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