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稱為姐姐的姨娘約摸二十二歲上下,一身橘紅色的衣裳,頭上斜斜的插了幾支簪子,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十分搶眼球。
她一連冷漠的看著眼前的花,伸出手來,一旁的丫鬟便立刻端上一盞熱茶。
她端起那杯茶,並沒有喝,而是緩緩伸出手,直接將手中的熱茶淋到那盆花上。
她身旁的女子因為她的動作一聲驚呼,輕輕的掩著嘴,一連驚駭的表情。
“姐姐這是何故?好好的花,你弄死它做什麼?”
說話的女子不過十七八歲,是三個姨娘中最小的一個,隻見她圓盤臉,大大的眼睛裏充滿了狡黠。
一身嫩綠的衣裳,倒是讓她顯得越發稚嫩。
那個將熱茶倒在花上的姨娘是三個姨娘中最大的一個,名喚華清裳,是從小就跟在路王爺身邊伺候的人,甚至當年皇帝開口為路王爺指婚,她就正站在路王爺的身旁。
也是路王府中,地位僅次於主母的姨娘,如果路王爺一直不娶側妃,那麼她的身份,便等同側妃。
問話的小姨娘名叫柳莞,是最得路王爺寵愛的姨娘。
至於最先說話的寶藍色衣裳的姨娘,名叫鳳芸,可以說是華清裳的應聲蟲,對華清裳唯首是瞻。
聽見柳莞的問話,華清裳似乎聽見什麼好笑的話一樣,輕笑了幾聲。
聲音清脆悅耳,隻是說出的話,卻讓其他兩人汗毛倒豎。
“芸妹妹剛才不是問我,哪一種花兒更嬌美麼?這就是答案。”
華清裳的話音剛落,兩個小姨娘便麵麵相覷,片刻之後才明白華清裳的意思,短時覺得後背發麻。
哪種花更嬌美?這還不是,由她華清裳說了算。
兩個人自然也明白,華清裳身為路王爺的第一個女人,在路王爺心中的地位可見一斑,即使她對付不了兩個新主母,但是若果私下裏做點什麼。
比如讓一朵花被摧毀,她或者不會直接下手,但是那朵花,是嬌美,還是枯萎,她華清裳,一定能夠說得上話。
此刻兩個女人都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將恐懼一同噎下。
她們十分慶幸,自己的選擇,是站在華清裳這邊。
看著兩個人的表情,華清裳又是一聲輕笑。
“兩位妹妹這是怎麼了?對姐姐的答案,似乎並不滿意?”華清裳睜著好看的眸子,長長的如同蒲扇一樣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看著兩人。
兩人哪裏敢說不滿意,當即衝著華清裳笑,嘴裏答道。
“怎麼會呢?清裳姐姐說的,我們自然是認同的。”
“進去吧,這院子裏太冷了,比不得上房,永遠都是暖暖的。”
華清裳並沒有接著兩人的話,而是抬起頭,看著路王府上的天,她將視線挪到上房的方向,眼中的欲望,卻炙熱得幾乎可以燃燒一切。
華清裳率先走進房間,剩下的兩人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此刻古玥的院子裏,正虛弱的半依在床頭的古玥聽著丫鬟的回報,良久不語,隻是秀眉緊蹙。
“你確定她真的死了?”古玥緊張的問道。
站在床頭的倌晴看了門口一眼,壓低聲音在古玥耳邊道:“奴婢看見端太妃讓人用席子將她裹了送出去的,確認無誤。”
兩人口中的她自然是倒黴的雲兒,古玥臉色蒼白,但是聽了這話之後卻顯出一分紅暈,她滿臉怒意,如果此刻她手中有東西,隻怕一定會被她狠狠的砸在地上。
“那個野種,居然沒有一點事,真是氣人。”
倌晴聽她根本不在乎雲兒的死活,而是狠狠的咒罵著東萊,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聽見古玥如此言語,心裏還是覺得一陣涼意。
在古玥心裏,死一個丫鬟,和死幾個丫鬟,根本沒有區別。
“王妃不必生氣,這次實在是我們太過急切了。”
“急?你是說,這是本王妃的錯?”
一聽見倌晴的話,古玥便惡狠狠的等著她。
倌晴急忙跪下,也不敢爭辯,隻是求古玥息怒。
“小姐,你現在身子不舒服,還是不要動氣了,都是奴婢的錯,求小姐別生氣。”
看著這樣的倌晴,古玥有多大的氣也撒不出來,她捂著傷口,恨恨的罵道。
“雲兒這死丫頭,居然敢下這麼重的手,如果不是她已經死了,本王妃絕對饒不了她!”
想到雲兒當天舉著簪子刺向自己的樣子,古玥眼中就是慢慢的恨意。
她並不知道,當時雲兒的確有了殺了她的心思,隻是想到她可憐的妹妹香兒,才沒有下死手,否則,現在的古玥,早就成了一具屍體,又怎麼能在倌晴麵前咒罵著雲兒。
倌晴跪在地上任由古玥謾罵著,隻是眼中的不滿漸漸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