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議事廳
“族長,楚隨雲少爺求見。”一名身穿武者服的家族侍衛跨步走進議事廳,對正坐在家主之位上的楚震天躬身說道。
“誰?”楚震天似乎有些驚訝,怔了怔,反問道。
“是楚隨雲少爺求見。”侍衛被楚震天的一個反問嚇了一跳,以為楚震天因為他的貿然稟報而發怒,身子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
“讓他進來。”楚震天眉頭微微一皺,考慮了一下對侍衛說道。
侍衛退身離去,楚震天坐在家主之位上閉目沉思,心中頗為疑惑。這十五年來,楚隨雲雖然是自己名義上的義子,但卻從沒有主動來見過他,今天怎麼會突然求見自己?
“楚隨雲拜見父親大人。”楚隨雲走進議事廳,見議事廳中隻有楚震天一人,便躬身說道。
“嗬嗬,楚隨雲啊,為父好久沒有去看過你了,最近還好嗎?”楚震天一臉慈祥的對楚隨雲道。
“多謝父親大人的關心,孩兒身體還好。”對於楚震天的關心,楚隨雲臉上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慌忙惶恐答道。
“你修煉武學功法了?”楚震天渾濁的目光在楚隨雲身上掃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眼中精光一閃,神色不變的問道。
“是的,父親大人。自從八歲那年修煉過一次以後,孩兒就再也沒有修習過。一個月前聽說家族裏的子弟都外出曆練,孩兒甚為羨慕,不求為家族千年來的榮耀添磚加瓦,隻求不在外人眼裏墮了家族名聲,所以一個月前孩兒再次嚐試了一下,隻可惜……”楚隨雲神色黯然的低頭說道,臉上一片沮喪之色。
“哦?那你怎麼現在就醒了?”楚震天雙眼微眯,沉聲問道。楚隨雲的身體,他早已了解的一清二楚,隻要他的身體裏有一絲氣勁,他就會經脈收縮,血液逆流,然後昏迷不醒。但他剛才查探過,他的經脈的確收縮了,證明他確實修煉過武學功法,但他不明白的是這楚隨雲怎麼會沒有昏迷。難道……楚震天似乎想起了什麼,臉上神情不變,但心底卻有些激動。
至於楚隨雲經脈中被貫通的發絲般細小的通道,楚震天並未發現,一則是他查探之時,隻是粗略看了一下,二則,那通道實在難以發現,若非仔細查看,根本發現不了。至於楚震天為什麼發現不了自己丹田內的微弱真氣,那楚隨雲就不知道了。
“托父親大人的福,孩兒在修習之時早有預防,身體一有不對勁,孩兒就立即停止修煉了,因此孩兒身體還好,隻是經脈卻……”楚隨雲說道這裏,話音頓了頓,抬起頭望著年紀隻有四十餘歲的楚震天,沮喪的臉龐上浮起幾分誠懇之色,“父親大人,孩兒如今已絕了修煉之心,不能為家族盡自己的一份力,實在愧為人子,更無顏麵對列祖列宗。所以孩兒這次來,便是懇請父親大人能夠準許孩兒外出遊曆,增加見識,還望父親大人許肯。”
楚震天沒有說話,隻是坐在主位上,雙目凝視一臉誠懇又帶著幾分恐慌之色的楚隨雲,似是想要把楚隨雲的心裏全部看透。
偌大的議事廳中,一陣可怕的寂靜,隻有楚隨雲粗重的喘息聲和楚震天若有若無的呼吸聲輕輕回蕩。
“唉,也罷,為父當年得你父親舍命相救,曾答應你父親要照顧你,既然你要外出遊曆,那就去遊曆吧。隻是你在外遊曆,為了我楚家數千年來的名聲,希望你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得提起楚姓家族名號,否則敗了我楚家名聲,我饒你不得。”神色遲疑不決的楚震天突然輕歎一聲,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語重心長的囑咐道。此時的楚震天在他人眼中無疑是一個為子女憂心操勞又不忘家族名聲的好父親和好族長。
“孩兒一定謹記父親教誨。”楚隨雲一聽外出遊曆有望,頓時臉色欣喜,神情恭敬的對楚震天說道。
“去吧。”楚震天頹然的揮揮手,示意楚隨雲離開。
“多謝父親成全,孩兒告退。”楚隨雲一邊口稱謝謝,一邊忙不迭的退出了議事廳。
望著楚隨雲離去的身影,楚震天口中似乎喃喃低語著什麼,頹然的神色忽然消失,轉身坐回位子上,雙眼微眯,似在思考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