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曉生耳朵很尖,楚隨雲那麼低微的自言自語都被他聽個清楚。百曉生摸著下巴,仿佛在捏著並不存在的胡須,笑著說道,“楚公子,在下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這地圖雖然不能說全部都標誌地絕對正確,但是這少河之淵,確實是這樣巨大。根據那從少河之淵回來的人所說,在少河之淵邊上,感覺明玄大陸就像在被人撕成兩半。”
楚隨雲微微一怔,吞了口水,臉色有些難看。
略微沉默後,楚隨雲不想再去猜測這少河之淵的深度了,故意換了個話題,露出一個難看的笑,這本來是嗤笑,可是被少河之淵搞得心裏直發毛,這嗤笑就變成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楚隨雲對百曉生說道,“照你怎麼說,這地圖並不是你一個人描繪出來的咯?”
百曉生笑罵道,“嗬嗬,你這……這不是廢話麼?”仿佛罵人對百曉生來說是一件極其辛苦的事情,百曉生瞬間便放棄了吐槽,變成那富有特色的微笑,繼續說道,“這地圖嘛,可是無數的勇者冒著生命危險才得來的。當然,這些人有些是受命於我,大部分是跟我不相幹的人,隻是被我的人從頭到尾問了個清楚罷了。”
楚隨雲又問,“可是天下人都說,百曉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沒有他不知道的,也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難道說,百曉生三個字,並不單單指一個人?”
百曉生臉上的微笑一凝固,細看了楚隨雲一眼,才重新擺出他一貫的微笑,說道,“你倒是挺聰明,你說得沒錯,百曉生這三個字,並不是一個人名,而是一個傳承。一代傳一代,每個傳承者在正式繼承的時候,都把自己的名字改成百曉生。所以百曉生傳承了一千多年,也被天下人傳說了一千多年。百曉生這個名字有千百化身,幾乎沒人敢肯定的說,他認識的人就是百曉生。”
百曉生語氣平緩地看著楚隨雲娓娓道來,楚隨雲也看著這個人,突然感覺這個人深不可測,令他心中莫名其妙地閃過一絲心悸。
暗自呸了一聲,把這莫名其妙的的心悸當成某些惡心的東西從心頭甩掉,楚隨雲這才把視線從百曉生身上移開,隻是又覺得這百曉生似乎永遠不變的微笑,此刻令人感覺好像一隻老狐狸在笑。
這地圖要一千兩黃金的高價,這對於楚隨雲目前來說可是一大筆錢。肉痛之餘,楚隨雲很自然地就轉念一想,這通往神木崖的路,一路充滿凶險,可是他楚隨雲本來就是被赫連辰翔威脅著才去的,而且陰錯陽差地占有了蒼火,本來也不能算是楚隨雲的錯。
“這什麼神木崖本來就不關我事,憑啥還要我自己掏錢買地圖?沒找那孫子要多一些跑路費已經很吃虧了。”楚隨雲看著手裏的地圖,越發覺得那赫連辰翔承若的六顆五品丹藥和一本地級功法,跟這一路的凶險比起來,實在是微不足道。
要是死在路上了,再多的丹藥,再強的功法,都沒用。而且現在看來,死在路上的概率,似乎很大很大。
這張死亡森林的高級地圖其實並沒有完整描繪出少河之淵的區域,在這地圖上,那仿佛一條蛇一樣的黑線蜿蜒至圖紙的邊緣,看樣子還有很多地方沒有描繪出來,而且,這些還沒描繪出來的地區,應該是另一張地圖了。
想到這裏,楚隨雲不禁在心中猜想,“這百曉生,難道有整個明玄大陸的地圖?”被自己這個猜想嚇了一跳,假如真的是這樣,這百曉生的名號果然是當之無愧。
要知道即使是四大家族,也沒有哪個家族有能力派出足夠多的人手去探查整個明顯大陸,各大家族擁有的地圖,都是明玄大陸中屬於他們的勢力範圍。
一千兩黃金已經交給了百曉生,三張三百兩和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但百曉生似乎並不急著離開,他依然微笑著靜立在旁邊。等到楚隨雲終於帶著複雜表情收起了這張高級地圖,百曉生才慢條斯理地說,“楚公子,我看你對少河之淵好像很在意的樣子,難道,你不想知道這少河之淵更多的東西?難道你不想知道這少河之淵之外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