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簡直是荒謬!”
譚鴻儒果斷的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連反對詞都文縐縐的,彰顯了他的儒士文采。
“荒謬在哪裏?說來看看?”
小三的臉上依然掛著一絲微笑,並沒有因為譚鴻儒的暴怒而牽引出他的怒氣。
怒,是有學問的。
怒,也是要時機的。
簡單的怒,會讓人失去理智;聰明的怒,卻可以讓人臣服。
現在,還不是怒的時候。
“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有些時候需要改革,但祖宗之法不可變,根本宗旨不能變,試看古往今來,有多少變法改革失敗,不光沒有帶來福祉,反而帶來了衰退。
雖然你們資料準備的很全,但你們真的做了調查了嗎?起碼在座的很多功臣就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沒有征求過意見,你們的方案就是閉門造車,悶著腦袋畫葫蘆。同誌們,這不可取啊,這不行啊,紙上談兵,會害了公司啊!”
不得不說,譚鴻儒非常的老辣的,他一方麵將改革與違背祖宗之法相聯係,將改革的人推向了與老祖宗對立的陣營,給人的感覺是站在了至高無上的道德領域;另一方麵,他將戰火燒向了在座的很多其他人,讓他們產生了心底共鳴,從而讓他們更加堅決的站在同一個陣營。
手段老辣,果然老辣,這還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小三的腦子飛速的轉動著,思索著破解之法。其實他完全可以用權力直接壓下。
可自從經曆了第一天進公司狂扁胖子張的教訓之後,他深深的悟到,武力不一定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同樣,權力也不一定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式!
那麼,最好的解決方式是什麼呢?
就在他思索的時候,突然,小熊開口了。
“譚經理,我想問問,對我們公司來說什麼是祖宗之法?”
“祖宗之法就是上一輩人傳下來的規章製度,就是蔣總裁他們製定的規矩,他們並沒有做出股份製改革的意向,你們憑什麼做出這個決定!你們覺得對得起蔣總裁的托付嗎?對的起他們的家產嗎?”
譚鴻儒振振有詞的解釋了祖宗之法的意思,並沒有說出他反對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不想改革,改革對他來說,隻會失去的更多。
小熊絲毫不懼,針鋒相對。
“好,你既然說原來總裁製定的製度是祖宗之法,你從何而知他們不曾想過修改製度?你又從哪裏知道他們從來沒有動過改革的念頭?至於你說的敗壞家產,我可以理解成分發10%的股份嗎?給你發錢,責任又不用你來擔,多好的事兒啊!你怎麼還反對啊。”
“這…這…”,連說了兩個這字,譚鴻儒的嘴巴跟表情一起僵住了。
“熊副總裁,話不能這麼說,雖然我嘴巴比較笨,但我也想談談我的看法!”
王白丁站了起來,他直接改口稱呼小熊為副總裁了,高帽子直接給小熊套在了頭上。
本來,小三對他的看法是蠻忠厚老實的一個人,不過現在看來通過簡單的自我介紹得來的印象並不真實,人不光不可貌相啊,也不能憑幾句之詞就斷定一個人的品格。
至少目前,他跟譚鴻儒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了。
“不說製度可不可以改變,就算要改革,也要先調研一下吧,現在流行走基層搞調研活動,你們應該多了解了解下麵兄弟們的想法?
退一步講,就算是要改,一下子減掉那麼多工資,下麵的兄弟們會怎麼樣?他們的積極性會不會因此而被削弱?從而影響公司的成績,這些都是些不得不考慮的大問題!”
原以為譚鴻儒老奸巨猾,跟王白丁比起來,他充其量隻能算是個迂腐的老儒,王白丁比他老道多了,他的話更加難以回應。
他既重複了小熊沒有回應的譚鴻儒的後半段話,又提出了新的疑問,而這個新問題將小熊送到了與所有公司員工的對立的位置。
不過,小熊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接過王白丁的話題就講了起來。
“你說我們沒有做過調研,對吧?請你翻到材料第250頁,仔細看看那是什麼?”
王白丁的臉上明顯的有了慍色,250頁,你是說我250嗎?
不過他還是按照小熊的要求翻到了第250頁,赫然醒目的寫著《關於順德家族企業進行股份製改造的調研報告》。
小熊看了眼王白丁,他不怕得罪人。
在牽扯到個人利益的時候,怎麼回避都不可能不得罪他的,索性得罪就直接得罪到底算了。
所以,他的話語裏還有點絲絲的諷刺之意。
“至於,你說的減工資的問題,確切的來說我們並沒有減工資,隻要大家稍微努力一下的話,加上績效工資,超過原來的收入一點問題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