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冬天特別冷,風也大,雪也大。
整天穿梭在街頭,僅僅幾天的時間,石振秋就好險脫了一層皮。
晚上回到家裏,用熱水一洗,就好像傷口抹了鹽一樣,要死的心都有了。
艱難的處境,唯一能夠果腹的,卻還是拉麵。
天天麵對這個,再好的腸胃也受不了啊。
石振秋隻吃了兩口,盡管很餓,卻再也吃不動了。
“哎一古,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此時的他,不禁有點懷念起在家的日子了。
雖然整天被老媽罵,雖然整天和妹妹打架,雖然吃不到肉,但好歹海鮮還是無限吃的。
這麼漂亮的首爾,竟然隻能吃拉麵,真是
就在這時,李大奎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了。
剛一走進來,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哥,你也吃點吧。這該死的天氣太冷了,一點熱量都感覺不到。”
“吃什麼吃啊?都快要死了。”
李大奎隨手抓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臉上,似乎是覺得室內的燈光他刺眼了。
“兄弟啊,我們完蛋了。”
悶悶的聲音從被子下麵傳出來,幸好石振秋的耳朵不錯,很好地聽到了。
“哥,怎麼了?我們不是一直在做嗎?雖然辛苦了一些,但是你說過的,隻要努力就會有希望的啊。”
這一次是沉默,長久的沉默。
就在石振秋以為李大奎已經睡著了的時候,陰沉的聲音才傳出來。
“沒有希望了。”
石振秋煩躁不已,啪地將筷子扔了出去,大聲地問道:“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挺大個男人,說清楚啊。”
又是長久的沉默,看樣子李大奎受到的打擊真的不小。
“結束了,《無法阻擋的highkick》的演員征選結束了。”
石振秋如遭雷擊,半晌沒有緩過來,眼前一片空白。
“哎”
最後,他的反應隻能是這個了。
痛苦地揪著頭發,心酸而無奈的情緒彌漫整個房間。
他和李大奎很努力了,這一個月來,每天隻休息三個小時,就是想著盡快找到合適的練習生,讓公司開業。
可是劉寅娜的離開好像成為了可怕的詛咒,這一個月來,再沒有人到他們這裏來谘詢。
現在好了,《無法阻擋的highkick》的征選結束了。
那麼也就意味著,短時間內,他們的公司沒辦法開張了。
狹小的房間裏,兩個男人相顧無言,全都失去了力氣。
這一夜格外的漫長,石振秋輾轉反側,醒來睡去無數次,都比不上心頭的煎熬。
如今這種狀況,他們的事業還有希望嗎?
難道就此結束了?
難道真的要回順天老家,跟著老爸出海打漁為生了?
這苦悶的人生啊,真是太不順利了。
石振秋回想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似乎就沒有什麼值得誇耀的好事,淨出妖蛾子了。
出師未捷身先死,如今打漁了殘生啊。
心有苦悶,這一夜都睡的不是那麼的踏實。
第二天早上,石振秋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李大奎正坐在客廳裏沉悶地抽著煙。
麵前的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煙灰,看樣子這位大哥似乎一夜都沒有睡了。
他信步走過去,好不容易在煙灰缸裏找到一個剩餘比較長的,點著了之後,坐在了李大奎的對麵。
“現在怎麼辦?還有其他的路子嗎?”
李大奎滿眼猩紅,胡子拉碴的,臉皮上全是油漬,看來是一夜沒睡。
他緩緩搖頭,頹廢地自嘲起來。
“哪裏有什麼路子?再說了,誰能想到,最把握的地方竟然出現紕漏。放著出道的機會,藝人居然跑路了。真是,說出去臉都丟光了。”
本來就是煙屁股,石振秋三兩口就抽沒了。
“那也不能這麼幹耗著啊,首爾寸土寸金,每一天都要錢的。要不,我們出去打工吧。我們這麼年輕,隨便幹點什麼,總比幹呆著強啊。”
李大奎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對石振秋的意見持否定態度。
“兄弟,你記住,在首爾這樣的地方,靠打工一輩子都不可能出人頭地的。即使再艱苦,也要博一下才行。否則的話,我們真的隻能一輩子吃拉麵了。”
石振秋鬱悶非常。
“就算是要拚一下,也得知道幹什麼啊?就這麼坐在這裏,有什麼用啊?”
李大奎小心地看了過來,本能地讓石振秋感覺到他別有目的。
“你想幹什麼?不要打我的主意。難道是讓我去做牛郎?”
李大奎好懸沒有被煙嗆死,咳的眼淚都出來了。
“咳咳咳狗崽子咳咳,說什麼混蛋話?咳咳,牛郎,就你?看看你那德行,牛屎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