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一個手機忽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茶幾上，伴隨著這一聲不冷不淡地叫喚聲，另一個夾雜著冰塊附體的男聲就接了上來，“夫人可以趁這個機會打電話，關於這個假期的問題。”
禾小九怔了怔，盯著近在咫尺地、極為眼熟的手機，抽了抽嘴角，“我不會說謊，而且，我也不打算這個假期要留在這裏。”
她從小到大，每個假日都會乖乖回去陪家人一起過，這是禾家多年來一直傳承下來的習俗，誰也不能打破這祖上定下來的規矩。
隻是兩人好似早已猜出她會這麽回答般，謝淩邪氣十足地勾起唇，一笑便帶出了無止境地涼意，“夫人要考慮清楚，是選擇說謊還是要選擇如實以報。”
“這算是……威脅？”她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問出心裏的疑惑。關於這個所謂的‘如實以報’，本是一個非常平凡正義的褒義詞，從謝淩的口中出來後就染上了一身黑色。她記得，眼前的這兩個人清楚地竊聽到了自己那丟人的失控場景。關於自己的弱點，這兩個人怕是早早就抓摸個透了。
果然，一個人一旦有了弱點，就隻剩下任人宰割的份了。
“節假****都要回家。”她暗下臉，目光直直對上對麵兩個人的。
“如果我沒有調查錯誤，夫人這次的假期是兩個月，兩個月的時間占一年多少分量，相信夫人計算能力應該不錯。”在他們看來，要與這個才剛見麵不過一個月的女人分開兩個月，是不可能也是不可執行的事情。
“這個真的不行。”她堅持。
“還是說，夫人想要我們陪你回家？”
“……”禾小九沉默，心裏已經開始忍不住要念三字經，一連串的紮小人動作也漸漸狂熱起來。一起回家這個選項與如實以報這個選項，兩者的差別隻不過是在於字麵不同而已。不管她選擇哪一個選項，都是會給家裏帶來無盡的波瀾起伏。在這道選擇題裏，她甚至找不出第三個選擇。關於逃跑這個問題……她還是沒有準備完全……
“那麼如果我留下……你們……”她隱晦不明地吐出幾個字，卻也意味著她的妥協。她如今的路，不是隻剩下說謊這個不歸路麽？
“我們當然一起住。”謝淩得到想要的結果，陰森森地氣息頓時一收，從骨子裏散發出一陣愉悅。
捂額，禾小九忽然頭疼起來，身子像是氣球泄了氣般直直倒向沙發靠背，腦子裏千回路轉，終究還是癱瘓一團。說到底，現在的她反抗不了，因為她該死的就是在意家，在意家裏的每一個人。那不是什麽不在乎的東西，對禾小九來說，家這個詞一直都是支撐她活著的堅定信念。當這個家給的溫暖被受到幹擾，她隻能排除萬難，不惜任何代價。
“給我點兒時間考慮。”
她抱著抱枕起身，暗垂下的眸在背著的光影折射下，泛著淡淡地冷。
“希望夫人不要讓我們等太久。”顧子墨抬頭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在感受到她身上那股引人難耐的氣息時，微不可見的皺眉。隻是他沒有再說什麼。
有些東西，不狠心就永遠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