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去,摸了摸那印有五指印的白嫩臉頰,有些心痛。還好,昨天打的是右邊,消腫消得差不多了,今天打的是左邊。秦風力道拿捏得不錯,隻是印了個巴掌上去,沒有腫起來,看來,下手也是極輕的。
“痛嗎?”我朝他臉上吹了吹。
那藍色的眼珠子轉向我,濃密的眼睫毛眨了眨,眸中迅速盈滿水光,然後,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下來。
這個——居然就這麼哭了?
我手足無措地看著他站起來,伸手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悶聲不吭地回房,燈也不開,也不知道他在房間裏幹什麼。不會想不開吧……
“秦風!你也太——太——”盯著他臉上那紅紅的巴掌印,我也不知道要指責他什麼,畢竟是溫如海先動手的。
秦風斜睨了我一眼,我嚇得往某表哥還是表弟的方向靠了靠。
“拿藥來。”他平靜地說了一句,然後坐下,把頭往後昂起,枕在沙發背上,不語。
從陽台上拔了根蘆薈回來,發現他正閉眼休憩,我不知道是要把蘆薈交到他手裏還是直接幫他塗在臉上,有些猶豫。他卻是直接伸手從我手中接過蘆薈,放到鼻下嗅了嗅,熟練地剝開帶刺的外皮,把那黏膩的肉汁塗抹在臉上,然後,剩下那些全都扔到垃圾簍裏。
從頭至尾,他的眼睛一直是緊閉著的的。
妖怪……
“飄雲。”
啊!妖怪出聲了!我邁向房間的腳步停下了,卻不敢回頭看。
猶豫了一會兒,他接著說:“去安慰一下如海吧。也許——你們真的相識。”
我鬱悶了。
你自己打的人,還要叫我來幫你收拾殘局,天理何在?
罷了,去看看名不副實的小朋友怎麼樣了吧。於是,閃身進入書房。
“不要開燈。”
手剛扶上電燈開關,黑暗的空間裏就響起一個壓抑的聲音,有些低沉暗啞。
磨磨蹭蹭地挪到窗前,一把拉開窗簾,借著對麵住宅樓的微弱燈光,看清了房裏的人。
他正蜷著腿,雙臂抱膝蹲坐在床前,把臉埋在了膝蓋上。
幸好,剛才靠邊走的,不然準踩著他。
我跟他一起並排坐在地板上,伸直了雙腿,伸手轉了一下他的發旋。看他紋絲不動,又扯了扯那滑不留丟的秀發。
“喂,還在生氣啊。都說了電視電影不是真實的,我這不還好好的坐在這裏跟你聊天麼。而且,秦風又不是故意的,誰叫你先動的手。”
沉默了半餉,那帶著濃濃鼻音的嗓音才響起。“我沒有生氣。而且,那個人不是你。”
有沒搞錯,我自己扮演的角色我會不知道麼?
“那個香梨,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電視裏掉下懸崖的那個,就是我演的啊!那隻是劇情需要,我身上有掛安全繩的!”雖說當時安全繩出了毛病真讓我摔著了,可我現在不也好好的活著麼,連師傅都說我福大命大。不過,都過去那麼久的事情了,之前如海又不認識我,他的反應怎麼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