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朝身後輕輕揮手,示意宮人退下。
待侍者都退到聽不到他們談話聲的地方,她才轉過臉,看著自己的兒子,冷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不就想借助米諾國的力量與太子抗衡麼!若是別的公主嫁過去也就罷了,若是自己親妹妹嫁了過去,你也好臉上有光,對不?”
“兒臣不敢。”宇文智微微俯首。
“你有什麼不敢的?”皇後惱怒地看了他一眼,“你連自己的妹妹都敢算計,還有什麼不敢的?那個冒牌貨是你特意找來的吧?”
宇文智蹙眉,噤聲不語。
“不說話我當你默認了!”皇後越想越來氣,繼續嘮叨。“可憐你妹子居然沒有察覺,就這麼一頭紮進去那溫柔的陷阱裏!幸虧我得知溫如海的行程,欲尋了他來,沒想到這小子軟硬不吃,幾次三番跟我作對!要不是忌諱他母親的身份,我早就……”話已至此,皇後覺得再說下去有些危險,立即住了嘴。
“母親與孩兒想法一致,皆想借助溫家的顏麵!魔君的勢力不容小覦,神醫的名聲也是個很好的幌子,隻可惜……”宇文智頓了頓,惋惜道:“隻可惜,小靜跟溫小公子相識太晚。而且,那溫如海,眼光也實在太差了些。那樣一個不守規矩的丫頭,又不漂亮,有什麼好的?靜玉可比那丫頭可愛多了!”
“你不是說過,那丫頭是你表哥的愛妾麼?怎麼你表哥這一回又不肯出麵了?”皇後對於自己外甥突然退縮的行為很是不滿。
原本商量好了讓吳平當眾指認飄雲是他的小妾,然後再把那個沒腦子又膽小的丫頭連哄帶騙的拐過來的。當時他們也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平公子跟飄雲的“親密無間”,因為在飄雲被迷暈的那一日,已經使喚丫頭婆子把她全身上下隱蔽的特征都看光了,包括腿上的胎記腳底的紅痣,還有腰間的黑痣等等,俱已抄錄在紙上,讓吳平牢牢記住,隻待一鬧上公堂,就如實說出,這樣還不能服眾麼?就算是虛的也給她坐實了,看那趙敏還有什麼話好說!
沒想到,前幾日再找到吳平,他居然不願見客,說是生病了。特意派遣去的太醫也被拒之門外,隻說是隱疾,不敢勞太醫大駕,他們這個計策就這麼被耽擱下來了。
如今溫家與淩家已經定親,還是皇上做的主,再搬出這個事情,無異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無端的與兩家結怨,讓皇帝麵子上不好看而已。
“也許,天不與我!”皇後仰天長歎。為何每一次都是差那麼一步呢?現在如此,十五年前亦如此……
宇文智頗有同感,現在太子回來,他感覺壓力更大了。
“昨日太子剛回宮,就與父皇徹夜長談,不知究竟是為何事……”原本理應是他去當河道監察使的,太子卻把這份差事搶了,擺明了要跟自己爭功勞!一想到這事,宇文智就有些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