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我的身子坐起來,然後脫了鞋子爬上床,把枕頭扯到床裏側,自個兒靠坐在床頭,再讓我緩緩後傾,後背靠著他,緊緊貼著那溫熱寬厚的胸膛,剛剛被冷風吹了一下的身子立即暖和了許多。
“這樣舒服些了麼?”清越溫柔的聲音,綿綿軟軟的,撩得我的心癢癢,身體宛若浮在雲端,沒有一絲真實感。
我扭過頭,定定地看著他。
他兩腿擱在我身側,就這麼大咧咧的坐在我身後,隨意靠著,淡定的回望我。
兩汪秋水如煙波,一雙長眉似遠山。數縷青絲落於半敞開衣襟的胸前,雲發豐豔,襯著白衫,黑白分明。孑然儒雅氣,一身風流骨。雖無逸湘表哥的驚豔妖冶,狂放張揚,卻比逸湘多了十分的嫻靜溫柔,浩然正氣。
天哪,我居然把秦風跟浩然正氣聯係在一塊,我一定是頭腦被門夾壞了。
鑒賞完畢,又轉過臉背對著他,我重重地往後靠,把頭擱在那寬厚結實的肩膀上,舒服地喟歎一聲。
“比靠著如海舒服多了。那家夥沒幾兩肉。”
他悶笑一聲,胸膛的震動傳遞到我身上,我的心跳得飛快,臉也不自然的熱了起來。
一陣微風順著敞開的衣襟溜了進來,胸口有一絲怪異的感覺,我低下頭看,一隻狼爪堪堪伸進我的衣服裏,在傷口周圍打轉著,摩挲著我的皮膚。被那圓潤的指頭觸到,一種怪異的感覺升騰起來。
我趕緊一把抓住那隻肆意妄為的手,卻忽然發現左手有些使不上力,很痛。
“你的左手手心筋脈被割斷了幾根,現在還沒痊愈,最好不要太用力。”
“你怎麼不早說!”我痛得腳尖都縮緊了,在床上跺了兩下腳。攤開左手一看,果然,白色的繃帶上隱隱顯出紅色。
我惱怒地低叱一聲:“你又吃我豆腐!”這回改用右手抓那隻狼爪。
“噓,別動。我在給你換藥。”說著,他把手退了出來,一塊沾染了黃綠色藥漬的方形紗布被他順手丟到了床尾的盆裏。然後,另一隻手掂了一塊幹淨的白色紗布在我眼前晃了晃,鼻尖立即飄過一股中草藥味。
“哦。”我有些心虛的應了聲,把握在他手腕上的手撤了回來,卻又不知該擱在哪裏,就這麼傻乎乎的舉在半空。
兩隻寬厚的大手在我胸前搗鼓著,衣襟微微敞開,我低頭看去,隱約可見左胸上有一道已經結痂了的疤痕,雖說不是很粗很醜陋,可也相當礙眼。
“別擔心,過幾天換第二種藥了,再給你塗消除疤痕的藥膏。不會留下明顯的痕跡的。”他婉言安慰。
我不語,呆呆地看著那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傷口上抹上黃綠色的膏藥,再覆上白色的幹淨紗布,然後用膠帶貼好。
可是——這個朝代有膠布麼?
“這膠布哪來的?”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動作,我十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