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言扁扁嘴,有些不理解,皺眉。“之後……”
“然後,公主也和顏悅色的認下了這個如夫人?讓你三天兩頭與她親熱去?”如果一直不許你進房,肚子裏的孩子也無法說明出處吧?秦風暗諷道。想來那公主也是知底細的,隻不過是為上位者行監視之職,順帶絆住父親的腳步而已。
“請不要這樣說你的母親。至少,她給了你生命。”秦少言一臉認真的看著他。
“你沒有愛過人,所以,你不明白那種深入骨髓的痛。也無法理解,她離去那日,天地間刹那變色的感覺。”
那一刻,呼吸已經停止,心髒不再跳躍,時間就象是靜止的溪流,周圍安靜得沒有一丁點聲音,萬物皆圓寂般,隨她而去。
秦少言甚至覺得,當時自己的靈魂也隨她去了,一連數日,都不知道身邊發生了什麼事,所有的一切事宜,都是父母兄長操辦的。那時候他依稀記得,母親突然間蒼老了十數歲,抱著自己痛哭。可是,他的視線一直是模糊的,籠罩在一層血色中。事後他才知道,那日自己落下了血淚,雙目流出的,盡是粉色的淚珠,讓所有人都驚懼不已。所以,母親才會如此悲慟。
幸好血淚隻流了一日,第二日雙目便幹澀得再無一滴淚水了。隻是神遊的狀況一直沒有改變,持續了七日。
直到,那個人前來吊唁。
那個,一臉滄桑,神色萎靡的男子,放下所有國事,微服出宮,隻為了前來看她最後一眼,送她一程。
直至那日,他才明了,為何那人一直與自己過不去。也終於悟透,當日香飄苑的鴇母說的權勢滔天,招惹不起的真正涵義。這樣的人……如何忤逆?又怎敢忤逆?
秦少言靜靜的看著他。
漫天的白色花雨,隔絕了他們的視線。
出殯那日,臨安侯府的寒梅盡落,之後三年,不曾開花,宛若隨著那一縷香魂逝去般,梅花魂也跟著香消玉殞,追尋故人而去。那是她親手栽下的梅樹,卻隻為她開了一次花。
梅樹三年始吐蕊,她也隻在這個院子中住了三年而已。
直至,兩位如夫人被納入府中,帶著各自的孩子,那滿院的梅樹才重新抽枝,發芽。
“你確定梅樹不是生病,惹上病蟲害了?”秦風貿然提問毫不相幹的問題,直噎得秦少言說不出話來。這麼悲傷的,這麼有美感的故事,當事人還是至親,兒子居然不當作一回事?
他怒目瞪視著自己的兒子。
秦風有些悻悻然。說實在的,即便人情世故看得通透,可他對於這些愛恨情愁,不是很理解。
“那太子又是怎麼回事?”這才是秦風一直關注,卻又想不透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那孩子是怎麼來的……”秦少言滿臉迷惑。“你出世那一日,比預產期提前了。當時為父的與公主前往皇宮參加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