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秋莎公主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她認為自己完全不需要再作修飾,隻需回住處去換上一件晚禮服即可。如果不是出於社交禮儀的需要,她甚至連一身衣服也懶得換。
因此,她決定留下來,和瑪莉亞好好談一談有關她於丁克交談的事情。
盡管喀秋莎不知道瑪莉亞小姐時候能告知她全部的經過,但是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她要了解瑪莉亞對丁克的真實看法。
一直以來,對於這位夏爾山地領主的了解始終停留在表麵,作為喀秋莎,她同樣被丁克和他周圍的圈子吸引。
她也曾經試圖要融入這個圈子,但是總是被巧妙地拒之門外。
到現在為止,夏爾山地核心成員中,與她真正打過交道的僅有維蘭瑟小姐一人,其他的即便是打過照麵,也沒有機會進行深入的交流。
仿佛這些女人之間有某種默契,往往是一個眼神就能夠心領神會了。
比如戴安娜公主,雖然她在夏爾山地的行館中設宴招待過她們這些公主,但是那是公主之間的外交禮儀,與夏爾山地毫無關係。
原本,按照大陸的風俗,作為丁克未婚妻的戴安娜公主是應該以半個女主人的身份舉行一場酒會才對,但是有傳聞說,丁克與另一位公主艾琳之間有理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大家就開始猜測,是不是這位公主殿下與丁克之間出現了什麼問題。
這對這群天之驕女來說無疑是一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
先前她們之中還不乏那種想要製造一些事故,設法攪黃這樁婚事的想法,現在看來,不用自己這些人動手就已經有這種可能了。
了解艾琳公主和戴安娜公主關係的人都知道,這兩位公主的父輩雖然相互仇視,但是彼此之間卻是那種很要好的朋友。
可惜,偏偏與愛情掛鉤,那麼很快就被演繹成了兩個女人因為一個男人而反目成仇的故事。
事情往往就是那麼具有諷刺意味,瑪利亞和喀秋莎素不相識,如果是在另一個地方相見,二人即便不能成為朋友,恐怕也會彼此看重,但是現在,為了國家的利益,就站到了對立麵了。
喀秋莎公主殿下沒有瑪莉亞公爵小姐那種幸運,受到了維蘭瑟的看重,但是她仍然通過那些並不深入的接觸發現一個問題,丁克身邊的女人似乎個個都不是那種花瓶。
無論是女管家索蘭妮,還是領主私人助理梅絲,又或者那位美豔的歌妖蘭黛,個個都有超乎想象的能力,仿佛正是因為她們的存在,夏爾山地這個製造奇跡的機器才如此高效地運轉起來,不斷刺激著外界的神經。
“瑪莉亞小姐,能找個地方談談嗎?”
“可是,大伯爵閣下的酒會……”
“其實您和我一樣,對這樣一次例行的酒會並不十分看重。”見瑪利亞似乎不願給自己這種機會,喀秋莎微微一探身,趕緊湊到她跟前耳語道。
斯皮爾伯格先生不願偷聽兩位妙齡少女的談話,因此立即告退,將偌大一個閱覽室留給了兩位女士。
直到斯皮爾伯格先生的聲音消逝在回廊的盡頭,瑪莉亞這才開口說道:
“並非不看重!”瑪莉亞顯得相當嚴肅,臉上若有若無的微笑被一種淡淡的冷峻取代了,她頓了頓,又補充說,“但是,這樣一次舞會是屬於大家的,大伯爵閣下無非是想要借機向外界宣布,夏爾山地和他本人將在這件事情上作出妥協。”
“那麼您對他的這種決定如何看,唔,我想知道您的真實想法,還請您不要敷衍我。”
“我完全支持他!”瑪莉亞說,“他這個以退為進的決定不失為一種妥貼的解決方式。”
喀秋莎左右望望,仿佛深怕外人聽見,直到確信附近沒有人,她才朝星空魔法學院夏爾山地分院的方向努努嘴:“那他們可占了大便宜!”
“或許我們的伯爵閣下原本正有此意。”瑪莉亞臉上綻放著高深莫測的笑容。
“您是說,伯爵閣下是完全自願的?”
“確實如此!”瑪莉亞點點頭,“我們無需高看自己,即便是沒有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的出現,伯爵閣下恐怕也會下這樣的決定。隻是就未必是通過開辦學院的方式了。”
“那倒不錯,誰都能看出來,這些魔法師正是渴望伯爵閣下用這種方式解決我們的問題。他們成功了!”
“我們都將獲利!”
“哦,您是說成為夏爾山地學院或者精工學院的學生嗎?”
“難道不是嗎?”瑪莉亞似乎了解丁克接下來將要做的事情,臉上的微笑顯得更為自信。
“實不相瞞,簡直有些求之不得!但願能因此真正結識個把可以引為臂助的人才好。唔,請原諒我的功利。”
“喀秋莎公主殿下從來都喜歡直言不諱。”
“讓您見笑了,公爵小姐。”對於這種略帶嘲弄的恭維,喀秋莎並不介意,反倒擺出一副欣然笑納的樣子,將之當做一種對自己的讚譽。
“如果您渴望這種臂助,您定當如願!”
“何以見得?”
“殿下,您不會不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我希望能得到您的確認。”喀秋莎微笑著,她期待地看著瑪莉亞褐色小姐的雙眸,完全是一副洗耳恭聽的神態。
“照我看來,像傑克大師和格裏佛裏諾魔法師閣下那樣的人物必然會在這個學院執教,至於我們的領主大人,或許會當當客座教授吧!”瑪莉亞眉頭微皺,終於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倒希望他成為學院院長。”喀秋莎突然顯得有些自信。
“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院長?!”這回輪到瑪莉亞露出驚異的神態。其實她也是這樣猜測的,隻是因為位置對於一個剛從校園裏麵畢業不到一年的年輕人來說,似乎太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