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陳景天轉去重症監護室已經五天了,期間病情一直在惡化。有好幾次,醫院方麵無情的下了病危通知書。陳茉莉每簽一次字,內心就在遭受著巨大的痛苦。因為她不知道她這一簽,是不是就意味著爸爸將與她天各一方了。
陳景天的主治醫生毫無掩飾的跟陳茉莉說,按照陳景天此時的這種情形等同於一個半死人,除了一個殘缺不堪的身體,其他部分沒有知覺,沒有意思,沒有思想。
有時候陳茉莉站在監護室外,看著裏麵毫無生氣的爸爸,恨不得衝進去親手拔掉他的氧氣罩。也許死了,爸爸所受的痛苦就會少些了。可是她又怎麼能下得了手。裏麵那個躺著的人不是別人,是從小把他放在手心裏嗬護的爸爸,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僅剩的唯一親人了。
另一邊。短短幾天時間,妮妮寶貝工作室的電話就被打的幾近陷入癱瘓。前幾天的服裝秀雖然在助手許潔的維持下勉勉強強結了束,但人群中還是爆出了很多不滿的聲音。不滿的原因大都是針對陳茉莉.作為整場服裝秀的總策劃者,同時又是總設計師,若是沒有她無疑等同於觀看電影少了最重要的主角.
在外出差的陳米妮小姐得知此事後,原本是想好好打個電話責問某人的,結果某人的一封電子辭職信來的比她都快。在信中,陳茉莉對辭職原因隻字未提,隻是意思很明了說道我不幹了。陳米妮怎麼看都怎麼覺得,她像是在甩她一樣。雖然我不幹了和我不喜歡你了是兩種意思。
陳小姐脾氣不好在工作室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所以她出差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助手許潔叫進了辦公室。不,準確的應該說,是被不滿的吼進辦公室的。因為她的原話是:“許潔,你給我以球的速度滾進來.”
許潔隻能在同事們一致同情的目光中,硬著頭皮推開了陳小姐所在辦公室的門.推門而入的同時,一本厚重的雜誌準確無誤的落在她的腳下.她默默的想,如果陳小姐扔書的角度偏了個好幾厘米,是不是她的臉在此刻就會宣布破相?
“服裝秀上,陳茉莉為什麼會半途離開?我想聽聽你的解釋.”陳小姐雙手交疊在桌前,帶著審視般的目光把許潔從頭到尾淩處了遍.是的,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的話,陳小姐的眼神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許潔是黎予涵的助理,她苦著一張臉,老老實實的答道:“我隻知道服裝秀進行到一半,她在後台接了個電話,之後二話不說就跑出現場.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有人說她離開的時候眼睛好像是紅的。”
麵對許潔的敘述,陳小姐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語氣也漸漸趨向不悅:“之後你沒有聯係到她人嗎?作為助手的你,難道不是應該時刻注意著她的去向嗎?服裝秀這麼重要的事,你們在這跟我當兒戲在玩嘛?”陳小姐邊說邊拍著桌麵。她們可曾知道,為了這場服裝秀她投注了多少人力和物力。先不說她在總公司那邊不好交待,光是那些無良的客戶她都要個個拉下臉去解釋,去道歉。
許潔以前不是沒有見識過陳小姐發火,可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她這麼生氣,一張冰冷的臉好像從頭到尾都沒有轉換過表情。她小聲的回道:“這幾天我一直在打她電話,可是她的電話一直都是在關機中。我也去過她住的地方,房東告知我她早在幾天前就已經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