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某繁華地段，佇立著一幢50層的高樓大廈。陽光底下，陳氏兩個標誌性的大字泛著耀眼的光芒。陳茉莉仰頭看著這個父親工作了大半輩子的地方，唇邊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陳氏的第30層是會議室。此時偌大的會議室裏坐滿了人。這恐怕是陳氏成立至今開的最大的一次會議，因為這次會議集聚了陳氏的所有大小股東們。
秦澍陽坐在會議桌靠窗戶的第三個座位。競行持有陳氏百分之五的股份，所以他作為股東之一被邀請了參加此次會議。本來這種會議他大可不必親自過來。縱觀整個H市，哪個產業不跟競行掛上鉤，他不可能做到每一件事情都親力親為。可是因為是陳氏，因為與陳氏有著某種特殊關係，所以他抱著看好戲的態度來了。他要親眼看看陳氏如何在這次險境中求生。
陳晉天站在會議桌前，目光在底下淡淡的掃了一眼之後說道：“相信大家一定都看了桌上關於賣掉陳氏食品廠的企劃案了。陳氏當初由我大哥一手創建，從一家不起眼的蛋糕店演變成如今食品業的領頭羊，這其中的艱辛絕不是一張紙，一杯水的功夫就可以說完的。當然了，陳氏能走到今天也離不開眾多股東們的支持和理解。但我還是要不樂觀的告訴大家，陳氏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如果再不改變傳統的經營模式，隨時會麵臨破產倒閉。”
底下眾股東們麵麵相覷，有人發出不滿的聲音：“陳副總，我們知道陳氏現在效益不好，陳總又出了那樣的事。但賣掉陳氏的食品產業絕對不是一件隨隨便便就可以做決定的小事。陳氏創建之初，僅僅是一個小蛋糕店。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擠進食品界，掛上招牌，打響名號。現在如果賣掉陳氏的食品產業，我們還靠什麼發展？其他副業離開了食品業的支撐，根本沒有發展的機會和餘地。所以我堅決不同意賣掉陳氏的食品產業。”
“是啊。”有人在底下小聲附和：“陳氏食品產業一直都是我們的主導產業。如果賣掉食品產業等同於打斷了陳氏的雙腿，這讓他日後還如何前進？”
陳晉天似乎早就料到人群中會出現這樣的聲音，他摁了一下握在手裏的小型遙控器，背後的投影儀立馬出現了幾個畫麵：“大家現在看到的是陳氏食品產業近幾年的盈利情況。麵包的出口銷量由最初的百分之九十下降到百分之五十，果凍廠有十萬的庫存並且馬上就要過保質期，蛋糕廠兩年來就關了五家。至於其他食品，幾年來都沒有開拓新的市場和渠道。試問，我們還有什麼可以堅持的理由？”
陳晉天耐著性子又繼續解釋道：“我說過了，賣掉陳氏的食品產業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是不得以而為之。陳氏的效益每況愈下大家不是不知道。現在公司很多資金鏈都陸續斷了，隻見賠不見賺的生意沒有人還會蒙上眼睛不顧一切的再去做。各位股東們，根據陳氏現在的情況，必須縮小產業結構。”
人群裏終於冒出了一個讚同的聲音：“我同意陳副總所說的。在等死和尋求生存方法兩者之間，我選擇後者。”
一直保持沉默狀態的秦澍陽表麵上很是認真的在聽，實際上他們的談話內容他一句都沒聽進去。在他看來，陳氏現在就好比一個人深陷在沼澤地。前一隻腳已經進去了。如果一味的掙紮，隻會導致整個身體都會深陷下去。如果想保命，那就隻能切掉那隻已經陷進去的腿。可是切腿之痛，又有幾個人能受的了。陳氏又想保命，又想保腿，拖到最後，不僅腿保不了，命更是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