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 大供奉(1 / 2)

作為老君館的首席大供奉,元泰坐鎮幽州老君館多年,可以說是老君館的創始元老之一,在老君館擁有著毋庸置疑的至高地位。

他為人謙和,並無太多架子,也喜歡跟老君館這些個新人坐坐聊聊,很多時候他都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頗有“微服私訪”的意思。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了解這些人對老君館的真實看法,雖然他不是最終的決策者,但仍舊擁有著極大的權柄,與大掌櫃不同,他是真的將老君館當成了自己的家,他的半生都奉獻給了老君館。

他可以為老君館禮賢下士,但絕不容許蘇牧這樣的高手,掃了老君館的麵子,無論道理在誰的手裏,都不行!

以他老辣的江湖眼光,自然看得出蘇牧藏頭露尾,事實上他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能夠拿下蘇牧,即便能夠拿下,他也要付出巨大的代價,而老君館還需要他坐鎮,自己受傷倒是無所謂,可因為自己受傷而使得老君館陷入危機,元泰是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所以他還是決定退一步,隻要蘇牧不是蠢人,就會接受他的提議了。

可惜他還是想錯了,蘇牧的武藝已經比所有新人都高,甚至比所有的供奉和客卿都高,與他這位大供奉都不分上下,他來老君館又豈會是為了加入他們的隊伍?

來老君館的隻有兩種人,要麼是為了加入老君館,要麼就是心懷不軌來者不善。

蘇牧很顯然是後者,這樣的人,又怎會輕易吐露自己的真名?

元泰隻是轉念一想,便發現自己這句話很多餘,許是自己心中羈絆和顧慮太多,竟然說了渾話。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實確實如此,他的心境被蘇牧動搖了,因為蘇牧的出現,已經威脅到了老君館,他能夠感受到蘇牧的強大,所以開始畏首畏尾,這可不是好苗頭。

還未動手他就比蘇牧多了一層顧慮,這顯然對他極其不利,所以他反倒存在最後一絲希望,期盼著蘇牧能夠說出一個假名,讓雙方都有台階可下。

對於一個武道高手,坐鎮老君館多年的人來說,這種想法實在很丟人,可為了老君館大局著想,這卻又是最好的結局。

然而他到底還是想錯了,對於蘇牧而言,吐露真名跟直接動手並無太大的差別。

因為到了老君館大供奉這等檔次的人物,絕對能夠接觸隱宗的事務,自然也就知曉他蘇牧的名頭。

在他看來,元泰這句話已經表明了老君館的態度,今夜他是很難全身而退了。

蘇牧朝宋乾微微點頭,後者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退到了一邊。

元泰負手而立,看著蘇牧轉過身來,看著他交叉雙手,右手握住左腰的刀柄,左手握住了右邊的劍柄。

這種起手式有些怪異,並非中原的風格,卻給了元泰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他知道蘇牧已經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於是他緩緩走到前邊來,而他身邊的侍從已經將他的武器呈了上來。

元泰已經六十餘歲,身子骨雖然硬朗,但終究經不起歲月的侵蝕,蒼老而佝僂,可當他拿起那柄金瓜大錘,卻有一股威嚴的氣勢滲透彌散開來,仿佛塵封了許多年的老酒,突然被拍開了封泥。

那金瓜大錘成色保養得極其不錯,看樣式應該是後漢的宮廷之物,而元泰隨意垂手,舉重若輕地拎著幾十斤重的金瓜,竟然沒有半點綠林莽夫的氣質,反倒有種捍衛宮廷的莊嚴氣態!

單從元泰的架勢,就能看出他的身份來曆,以他的年歲,後漢滅亡之時,或許他還隻是個孩童,但後漢餘孽一直在四處躲藏,意圖複辟,或許他就是保護皇室流亡的衛士之一了。

他能夠為老君館做事,有沒有一絲可能,當初後漢的餘孽,跟隱宗其實有著牽扯不清的關聯?

不過這種陳年舊事,蘇牧也不會去深思,眼下也不是推敲這個的時候,因為他對隱宗的實力已經有了大體的一個概念了。

他看著元泰,遲疑了一下,終究鬆開劍柄,抬起左手,用袖子在麵頰上抹了一把。

“果然是你!”當蘇牧露出真容之時,元泰雙眸微眯起來,如同昏沉沉的遲暮虎王,突然感受到天敵一般!

他並沒有老眼昏花,相反的,若說這老君館之中有人懷疑蘇牧的真實身份,那麼這個人必定就是他元泰。

隻是他終究太過求穩,保護著後漢皇室漂泊流亡這麼多年,已經磨掉了他的霸氣,隻剩下謹小慎微的穩重,所以他想讓蘇牧離開。

若蘇牧在老君館大鬧一場,無論結果如何,對老君館而言,都不是什麼好事情。

然而蘇牧已經露出真容,老君館之中有許多供奉和客卿都是老江湖,隻看蘇牧臉上那兩道金印,便知曉了蘇牧的身份來曆。

他們或許沒有資格接觸隱宗的機密,但隱宗很多布局和行動其實都很有針對性,所以他們雖然知道的內情不多,但都知道蘇牧是敵非友,這也就夠了。

“蘇某隻是想見館主一麵,並無惡意。”蘇牧一開口,老君館的人頓時沙沙吵雜起來,他們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而複雜,因為即便他們這些綠林莽夫,都會念一兩句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更聽說過蘇牧與方七佛之間的恩怨糾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