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低調的傲慢(2)(1 / 2)

活得越老,越明白一個道理,暴力和殺戮,絕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選擇,聖教主已經活得足夠老,所以他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覺得蘇牧的決定和做法都很愚蠢。

但要知道,年輕人會不斷向前看,而老人隻能回首過往,況且蘇牧還能夠看到別人無法得知的未來走向。

雖然因為他的出現,未來的曆史可能會變得更加不可預測,但他的心裏有著固定的目標,他無法預判曆史會變成什麼樣子,卻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使得曆史不要變成他所知曉的那個樣子。

這就是蘇牧和大光明教聖教主之間的差別,這個差別也讓他們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方向,一個出城,一個殺人。

聖教主遊曆天下多年,當了甩手掌櫃,即便方臘將摩尼教攪得一塌糊塗,他都沒有出現。

可現在,大光明教好不容易成為了海上新霸主,卻又陷入了高麗和女真的戰爭之中,甚至還被女真剿滅了大部分勢力,仿佛命運將他這個聖教主推回到了聖教之中,他也就不能坐視不管。

人越來,越信命,這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要帶著這些人,安全離開遼陽府,至於今後他是去是留,也就另當別論,起碼現在,他必須要保證這些人的安全離開。

這也是他在盡一個聖教主為數不多的職責。

眼看著就要衝擊南城門,衝破這座城門,外頭就是天高地闊,任他們行走。

可有人停了下來。

陸擒虎摸了摸手中的長槍,再也沒有往前走。

“臨走時我答應過喬老鬼,他幫我保護女兒,我幫他保護他的徒弟...”

撒白魔微微皺眉,沒有阻攔陸擒虎,因為他知道,陸擒虎的女兒不僅僅是喬道清的親生女兒,還是他陸擒虎養大的女兒,而喬道清的徒弟,不一樣也算是他陸擒虎的未來女婿嗎?

陸擒虎雖然一直跟著大光明教,但從來都不算是大光明教的人,他隻是陸青花的爹,僅此而已。

陸擒虎的離開,使得很多人停下了腳步。

安茹親王看了看聖教主,隻是將金剛杵抗在肩頭,而後說道:“教主,你不在這段時間,我也是個懶散的貨色,我有些問題,還要問那小子,所以...”

聖教主仍舊麵無表情,不置可否,但曾經最崇拜他,而他最欣賞的一個弟子,不惜傳授龍象般若功給他的安茹親王,就這麼朝他一拜,而後跟上了陸擒虎的腳步。

石寶和王寅是生死兄弟,但石寶進入大光明教,更多是因為喬道清,雖然他直到現在都不服蘇牧,但並不妨礙他去援助蘇牧,因為他自認是喬道清的弟子,卻從未得到過喬道清的承認,而蘇牧卻做到了。

他很多次都想要告訴蘇牧,他是多麼的嫉妒,所以當蘇牧做出這樣的選擇,他又豈能認輸?

他解下腰帶,將劈風刀綁死在右手之上,甚至沒有說什麼,隻是跟王寅默默地往回走了。

撒白魔一直以為自己這個代教主,即便無法得到所有長老的認同,但仍舊能夠獲得大部分的人心。

他雖然跟蘇牧有交情,但他認為這份交情,早已兩不相欠,可即便如此,他心裏也不太願意留下蘇牧一個人。

雖然蘇牧是自己堅持要殺死完顏宗弼,但客觀上來說,蘇牧何嚐不是在替他們抵擋追兵,讓他們安然離開?

但他不是安茹親王,也不是石寶王寅,他是代教主,前麵是名符其實的聖教主,他們要替教眾考慮。

所以哪怕心裏樂意,他也不會,更不能像安茹親王等人一樣,做到灑脫地離開。

隻是他如何都想不到,撒白魔等人沒有多說一句,卻有小部分教眾,跟著他們走了!

這是撒白魔如何都想不到的!

或許連他自己都忘記了,當初方臘篡奪摩尼教,若非蘇牧將聖物偷盜出去,若非蘇牧動用全部家產來資助他們,協助他們逃到福建等地,他們絕對不可能保留下聖教的火種。

更不用說蘇牧在方臘的陣營之中興風作浪,為他們殺死方臘報仇雪恨,更是將方七佛的後路計劃交給了他們,使得他們獲得了東勝七星島這樣的大本營。

更是重挫了倭寇,剿滅了厲天閏和婁敏中鄭魔王,為他們成為海上霸主,鋪平了道路。

若非他們自己作死,聽信了隱宗之人的挑唆,在高麗和女真之間火中取栗,也不會使得聖教麵臨如此危境。

可他們似乎忘了,如果沒有蘇牧,他們真的能夠活到現在這個地步嗎?

聖教主將頭上的紫冠摘了下來,朝撒白魔掃了一眼,似乎不用多看,就已經洞察了撒白魔的想法。

他隻是輕歎了一聲:“聖教已經不一樣了啊...”

他沒有說聖教變得更好了,還是更壞了,但撒白魔卻聽得出來,這句話應該代表的是前者。

他朝留下來的教眾們揮了揮手,轉頭望向南城門,喃喃自語著:“是不太一樣了呢...”

聖教主第一次露出笑容來,而後將昏迷的巫花容接了過來,朝撒白魔等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