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入營(1 / 2)

皇族固然有皇族的尊嚴和自信,但在蘇牧麵前,趙宗昊等人確實沒有什麼自傲的資本。

早在市舶司之時,他們就已經領略到了蘇牧的手段,今次蘇牧在北方戰場翻雲覆雨,他們就是見證,又怎敢在蘇牧的麵前托大。

雖然他們明白官家的意思,又有曹顧這個老國公坐鎮,但這一切利好局麵,可不都拜蘇牧所賜嗎?

甚至於他們能夠到北地來,也同樣都是托福於蘇牧,而曹顧重回官場核心,也是因為蘇牧將蒙古王子交給他帶回京師。

所以他們也沒敢在蘇牧麵前賣關子耍心思,因為這無異於關公麵前耍大刀。

更深層的東西他們也無法獲知,更不敢輕易揣測,但官家吩咐下來的事情,他們是無論如何都要去完成的,這一切同樣需要蘇牧的大力支持,他們又豈敢表現出一點點不敬?

好在蘇牧並沒有想象之中那般居功自傲,他仍舊像當初在江寧之時那般低調謙和,隻是身上那股高深莫測的氣度,更加的深沉,即便是見慣了權貴的三位王子,有時候都不敢直視蘇牧的眼睛,這種感覺隻有在他們跟父王和官家對答之時,才出現過。

而曹顧自然也感受到了蘇牧的變化,經曆了大戰洗禮,一將功成萬骨枯,用成千上萬戰士的性命洗刷出來的氣度,那是實打實的殺氣和尊威,連他這個老國公都不曾有,這一切卻都出現在了蘇牧的身上。

不過他也能夠真切地感受到,蘇牧一直在刻意壓製這種氣魄,盡量展現的溫和,這就是蘇牧釋放的順從和善意,表明他的坦蕩和忠誠。

隻是像曹顧這樣的老狐狸可不太好糊弄,你蘇牧刻意擺出這樣的姿態來,是否反麵說明你其實也揣測到了官家的意思,為了緩和官家對你的警惕,才故作姿態?這是不是一種欲蓋彌彰?

當然了,曹顧是清楚蘇牧的為人的,隻是在這一方麵,蘇牧終究還是比曹顧弱了一些,城府是夠深了,但在表現上還有些差強人意。

都是聰明人,說話也省時省力,曹顧三言兩語,蘇牧也意識到自己差點就走岔了,連忙收斂了這種刻意的坦誠,被曹顧這麼一引導,話題自然而然牽扯開來,也就吐露出對官家的些許不滿。

立了這麼大的功勞,聖旨上連便宜撿軍功的阿貓阿狗都上榜了,你堂堂蘇牧卻沒有半個字被提到,卻連一點脾氣都沒有,難道你蘇牧是聖人?還是另有圖謀?

蘇牧不是聖人,也沒有其他圖謀,所以發點小脾氣才是人之常情,就算他心裏沒脾氣,知曉趙劼如此也是帝王心術,經過曹顧的提點,也應該表現出一些來,否則就真要引發趙劼的懷疑了。

趙宗昊等人都是皇室的後輩,蘇牧對官家發牢騷,是因為蘇牧確實有這個資本,但他們卻沒有妄加評論的資格,也不敢這麼做,所以一下子也就有些冷場。

這時候就體現出曹顧這樣的人物在場的價值了,他也就三言兩語,便將蘇牧“安撫”了下來,而後進入了到與遼國和談的事情。

蘇牧也知道效果足夠了,便順著曹顧的話題說下去,三位王子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自然要側耳聆聽,生怕漏過一星半點。

而後蘇牧又將皇城司和繡衣指使軍的密探叫了進來,讓他們負責通報高慕俠和甄五臣還有盧俊義,務必要配合三位王子做好和談的事情。

當然了,雖然有些事情不能明麵上說,但終究還是可以旁敲側擊一番的。

比如他跟蕭德妃的秘密協議,雙方和談的底限等等,這些都可以告知曹顧和三位王子。

其實大的格局已經被他和蕭德妃定下,而且絕對是大焱這邊占據潑天大的便宜,曹顧和三位王子前去和談,也不過是表麵走一走形勢罷了。

這件事官家趙劼知曉,曹顧也知曉,童貫和種師道等人也知曉,但三位王子並不知曉,北伐軍的大部分人不知曉,大焱朝的百姓不知曉,普通遼人也不知曉。

所以隻要把這件事辦好,三位王子就擁有自己的功勞,那些和談的成果,就是他們最大的資本。

以後官家若果真的生不出兒子來,想要從三位王子之中過繼一個當國儲,那麼這就是他們最重要的資本,所以這也是他們最佳的表現機會了。

曹顧四人一直在蘇牧的書房待到了中午,吃過了宴席,這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蘇牧與雅綰兒和扈三娘享受了一段午後的慵懶時光,這在戰後是十分難得的恬靜,蘇牧也很是珍惜。

當然了,如果沒有眼神能夠分分鍾殺死人的巫花容在場的話,效果已經會更好一些。

到了下午,蘇牧便出了城,這一次是去找童貫。

對於童貫,蘇牧始終有著一種敬而遠之的態度,畢竟這個大宦官是名義上北伐軍的都統製,與種師道一同掌管大軍。

且不論他的北伐動機是否純潔,若沒有他力主北伐,根本就不會出現眼下的所有勝果,所以從結果上來看,蘇牧是如何都要去見一見童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