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朝奠見聞(1 / 3)

斬衰就是人們常說的五服了,即在葬禮上以服裝來分親疏,親者服重,疏者服輕,依次遞減,共計五類:斬衰,齊衰,大功,小功,緦麻。

斬衰服期三年,齊衰一年,大功九月,小功五月,緦麻三月。出服之人,素服,尺布纏頭即可。

這些喪服規製,前世沐天澤在農村生活的時候還依稀看見過殘留的痕跡,隻不過不再用麻布了,而替代以白棉布。親近的直係親屬要披掛一身孝服,遠些的旁係就折一頂孝帽,鄉裏友人就隻好拿一塊白布攥在手裏了。

不過乍一接觸,沐天澤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這些在現代人眼裏繁瑣落後的禮儀,如今親身經曆著卻是有著別樣的感受。想象著一個男子穿著最粗陋的衣服三年時間不遠遊不婚嫁不喝酒不吃肉,以此來表達對父母逝去的哀痛,會不會有些感動?

沐天澤承認自己是有些小感動的。但是更多的感覺還是感慨古代人生活寡淡,人生的大多數時間都在無所事事中浪費了。也許正因為人們擁有大把的無聊的時間,所以才發明了這些可著勁耗費時間的禮儀。

把這斬衰服穿好,沐天澤拉著夏荷出了門,春秋冬三位侍女在旁恭送。

對於整天低眉順目的春秋冬三位侍女,沐天澤有些不知如何處置。原本一開始知道她們是被宋英顯派來監視自己的時候,他有想過把她們都攆走。但是靜下心來他又感覺有些不忍心,她們隻是生活在最底層的下人,誰都能揉搓她們,她們根本就沒有選擇。如果沐天澤說了不要她們伺候的話,實在想不到等待她們的將會是怎樣的結果,所以沐天澤決定維持現狀,把她們留在身邊。

他不是一個會遷怒旁人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

但是對於可能無時無刻不在將他的一言一行記錄並向上舉報的人,沐天澤從感情上講無法勸說自己接受她們,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所以經常出現在快意樓的景象是,她們三個侍女在外間打掃,沐天澤拉著夏荷在裏間說話,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沐天澤現在很依賴夏荷這個還有些懵懂的小女孩,這是他到目前為止了解外界唯一的小窗口,他從她的隻言片語中分析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他和她簡直形影不離,吃飯的時候也一起吃。

一開始沐天澤扯著夏荷跟他在一個桌子上吃飯的時候,夏荷跪在地上死活也不同意,隻是哄著要沐天澤自己吃,她立在一旁伺候。但是架不住沐天澤軟磨硬泡威逼利誘,最終雙方各退一步,沐天澤不要她同桌,夏荷呢也不用伺候沐天澤吃飯,而是坐在小板凳上一起吃。

睡覺的時候也一起睡,當然不是在一張床上,而是隔著帷幕。

對於夏荷的得寵,三個侍女是又羨慕又嫉妒。

看著兩人走遠,年紀最小的秋菊酸溜溜的說道:“夏荷姐姐命真好,二少爺是真賴著她,以後夏荷姐姐肯定是要被二少爺收了房的。”

“以後的事兒誰說得準呢?咱們為奴為婢的,主家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死,談得上什麼好命!”春蘭淡淡的道,但是依然掩不住話語間潛藏的羨慕。

“是啊,看看東院裏那些姨太,還不如奴婢呢。”冬梅附和道。

“行了,咱們別在這嚼舌根子了,小心別人聽見,幹活去。抓緊幹完活咱們還得趕去前麵吃飯呢。”春蘭打斷道,甩了甩手回屋幹活。

“對哦,今天二少爺去祭拜,那典膳房就不會再給咱們單獨做飯了。”冬梅驚呼道,拉著不明究竟的秋菊也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