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一日晚,昆明城城東昔日岷王府如今鎮守中官錢守亮的府邸。
沐府管家阮四維從錢府裏匆匆走出來,左右張望了一下,鑽入一旁等候的馬車裏快速離開。
而與此同時的岷王府書房裏,一個年輕的小太監躬身涎臉對著端坐在太師椅上正擺弄著一盤銀元寶的一位頭發花白麵皮白淨的三角眼老太監笑嘻嘻的道:“幹爹,阮老四那家夥又來孝敬您老了。”
老太監正是雲南鎮守中官錢守亮,聽了自己幹兒子王海的話,冷笑道:“嗬嗬,孝敬個屁!這兔崽子是把咱爺們當殺手了,出錢要雜家派人結果了沐府的二公子。”
“這狗東西,一得勢就如此猖狂!幹爹,要不兒子這就派人去把他抓回來,狠狠的教訓他一頓,讓他知道今後該怎麼做人。”王海是錢守亮的心腹,自小跟著他長大的,如今掌管著東廠在雲南的幾百番子,心狠手辣的很。
“算啦,他這次可是下了血本啊,來,海兒啊,給你看看。”錢守亮擺擺手阻止了王海,讓他上前將桌腳邊擺放的那兩隻大木箱子打開,露出裏麵白花花的銀元寶。
王海盡管心裏有所準備但還是著實吃了一驚,駭然道:“這阮老四那裏搞來這麼多銀子?這差不多快有兩萬兩了吧。”
“眼力不錯,正好兩萬兩,這還隻是定金。”錢守亮摩挲著雙手,漫不經心的道。
王海抬眼瞅了瞅錢守亮,猜測道:“這是阮老四貪墨的沐府的銀子吧?要不然他一個管家哪能有這麼多銀子?”
“正是,這阮老四背後的宋家打沐府秘庫的主意那可不是一天兩天了,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這點錢和沐府的家底一比不過九牛一毛罷了。”錢守亮幽幽的說道,三角眼閃爍著,讓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這並不包括跟了他小半輩子的王海,王海清楚錢守亮這般神態就是有心要答應了,他不由的心下一激靈當即跪在地上埋頭勸道:“幹爹,這事您老要三思啊,咱可沒必要給他們姓宋的當刀使啊。如今皇爺可最是忌諱咱們這些人了,如今各地的鎮守差不多都讓皇爺給撤了。兒子聽到消息,年底咱們就要被召回去,現在咱們隻能夾著尾巴做人,實在不好節外生枝,這沐府世代勳貴可不好惹啊。”
“就是因為這樣,雜家才更要答應他們。錯過這般天賜良機,那咱爺們就真要兩手空空的回京城等死了”沒想到錢守亮反而因為王海這一番話更下定了決心。
王海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啊幹爹?”
“先做事,不要問為什麼,你要是有那個悟性日後自然就明白了。兒啊,謀害沐府二公子的事你親自盯著,派個得力的去,有阮老四做內鬼,殺個娃娃應該不難,要是能讓沐啟元絕了後那就更好了,記著讓那人穿上宋家家丁的衣服,到時候咱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錢守亮沒有正麵回答幹兒子王海的問題,直接吩咐讓他負責完成這次刺殺行動。
“兒子知道了,幹爹放心吧,兒子一定把差事辦好。”王海利落的答應道,他知道這算是錢守亮對他的一次考驗,就要回宮了,宮裏無時無刻不存在爭鬥,要是對人事沒有悟性,那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好了,那你下去安排吧。”錢守亮拿起兩塊元寶塞在王海手裏讓他下去。
“謝謝幹爹,謝謝幹爹!”王海接過來滿臉欣喜的連磕三個響頭,然後起身緩緩退出書房。
待王海走後,錢守亮突然冷笑起來,自言自語道:“哈哈,沐啟元,你驕橫跋扈,以為有魏忠賢給你撐腰就不把雜家放在眼裏,搶雜家的女人,奪雜家的生意。可是天有不測風雲,沒想到吧,你會落得如此下場!而且很快你最心愛的兒子也要去地下陪你了,你的女人,你的家產,雜家統統都要分一杯羹,哈哈。”
說到暢快處,他突然從座椅上起身撲在那兩箱銀元寶上,親親這個,摸摸那個,就像對待情人一樣對著銀元寶道:“寶貝啊,看看你們這些拱雜家火的小妖精,今晚上,雜家就要你們侍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