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是我僭越了。”蘇廷芳也意識到不妥,低頭認錯退到一旁。
“嘿嘿,沒事,您要是心裏有火我就給五哥放個假,您回家揍他。”
“少爺!枉我為你哭了。”蘇雲鷹聞言立馬擦幹了眼淚有些生氣的道。
“嘿嘿,我說笑的。這位大娘,謝謝你了。”沐天澤緩解了屋裏的氣氛,又向秦五娘道謝道。
“二公子客氣,能為沐府二公子做事是五娘的榮幸。”
“對了,你可知誰家最近曾買賣少女?”
“這個,據我所知的雲煙閣附近的諸家近一段時間都不曾再有新人,而且我們這些家都是在教坊司備案的,不會收容來路不明的人。倒是下遊那些窯子裏頗多不守規矩,逼良為娼的事情發生,他們和街頭潑皮過從甚密,也無人知她們會從哪裏招到人。”秦五娘細心地解釋道。
“好,大成通知下去,讓他們集中搜查盤江下遊的那些窯子!”沐天澤饒有興致的看了秦五娘一眼,轉身吩咐道。
“是!”蘇大成應諾一聲轉身大步出了門。
“你這生意很好啊,我看外麵停的盡是好車好轎子,聽說今天你這裏在搞什麼中秋詩會,你趕緊去吧,別耽誤了。”沐天澤微笑著對秦五娘道。
“謝二公子。”
秦五娘道個萬福,款款後退。
等她出了門,沐天澤饒有趣味的道:“這鴇母倒是一個精明人。”
“不精明也做不下這麼大的產業。”蘇廷芳回道。
沐天澤笑而不語。
秦五娘一邊後退,一邊腹誹:“把老娘當老媽子使喚,末了一句謝謝就把老娘打發了!老娘那幾碟點心怎麼也要收幾十兩銀子的,哼!”
但是她也就隻有在心裏說說,剛剛就是沐天澤給他錢,她也是往往不會要的,一旦要了,沐府不說會如何,但是那些同行就會把她給誹謗死。
在要進入大廳的時候,她站定住深吸一口氣然後在緩緩吐出借此來平定了一下情緒,然後步履輕盈的走入大廳,開始主持雲煙閣一年一度的中秋詩會。
詩會在大明朝的士林中極為普遍,表現形式相對來說比較簡單,而且也不全是詩詞。一開始自是展示東道主雲煙閣的清倌人們的曲藝詩詞畫作,供文人學士們品評。
之後輪到那些青年文人學士們時才有了些鬥詩的感覺,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嘛,都想爭上一爭,先是各自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詩文供人傳誦點評,再來就是規定好韻腳或主題來比試作詩,雲煙閣專門請了幾位著名貢院書院德高望重的文壇宿老來作評判並選出魁首,得魁首者雲煙閣有百金相贈。
最後就是壓軸的曲藝表演,一般都是雲煙閣的頭牌花魁,隻是今日不同,賓客們都收到了消息,雲煙閣此次要為之前一直籠著薄紗不以真麵目示人的莫青衣舉行梳攏儀式,很多不喜詩文的富商大豪都是衝著這則消息前來的。
隔著窗格,沐天澤能看到大廳裏的中秋詩會盛況,但是他對於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不感興趣,聽著裏麵一幹古人在那裏油腔滑調的念詩更是耳朵發癢,對於詩詞文言這一類古人咬文嚼字的東西,沐天澤是不太感冒的,但也並不是厭惡,隻是他深知詩詞的泛濫和詩詞的匱乏對於一個國家或者民族都是可悲的事情,這些陽春白雪成為了大明朝區分社會等級的隔離閥,讓沐天澤對它們觀感複雜。
從古至今,老百姓口中說的都是白話文,但是形著書麵卻偏偏要搞成文言文,先前由於記載要用竹簡絲帛,出於現實需要不得不簡化成文言,但是如今在大明朝紙張已經全麵使用,記載已經不成問題了,卻還這般使用就難免有些誤事,不能讓人很快的了解到作者的真實意圖,對於各行各業的效率都極為有害。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詩詞作為娛樂手段本無可厚非,有助於加強個人的人文修養也算好事,但是將這些和政治仕途掛鉤卻是十分荒唐的事情。這種學而優則仕,文章太守太守文章的價值觀頗為沐天澤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