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施王氏在昆明有個妹妹,嫁給了一位千戶,因此他想要來投靠,沒成想她妹妹前年沒了,那千戶也是翻臉不認人,讓家丁將他們轟了出來,一家子衣食無著,她傷心憂愁之下病倒了,趕上那場大雪,他兒子施繼重空有一身武藝卻也無法可想隻得和一幫子難民跑到沐府的門洞子裏避雪,這才有了後來的事。
沐天澤走進給他們一家人安排的客房裏,一眼就看到了之前那個桀驁凶悍的大漢施繼重和那估計不是他婆娘就是他妹妹的少女站在門邊候著。
果然俗話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收拾了一番,換上新衣服之後,人的狀態立馬就不一樣了。這施繼重身上穿著莊兵們訓練穿的窄袖衣服,頭發用網巾兜住了,整個人顯得英氣勃勃,再不複之前的落魄。而那少女當時除了能從身上穿的花棉襖看出是個女孩外再沒別的特征,就是瘦瘦小小的一隻,現在卻如蛻繭成蝶一般,穿著和夏荷一般無二的素青色比甲,顯得眉清目秀嫻靜端莊,最迷人處是她那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
施王氏一臉感激的上前拽著兩人就要給沐天澤跪下磕頭,沐天澤趕忙攔住。隻見這施王氏看上去四十開外年紀,比之前見她臉色好看多了,臉頰上也有了紅暈。沐天澤還真想不到陳氏一花信少婦居然會和這半老徐娘成為朋友。
施王氏攥著沐天澤的小手感激的道:“我們一家子顛沛流離孤苦無依,幸虧小公爺伸手相救,又予以收留,供給衣食,大恩大德實在無以回報。”
“大娘,不必放在心上,於我乃是舉手之勞,應該的。”沐天澤樂嗬嗬的寬慰她。
“小公爺可以不在意,我施家卻不能不報這再生之恩。我眼下就隻有這一兒一女,我這兒子別無長處就是一身好武藝,我這女兒也算心靈手巧,針線女紅還算拿得出手,我想著讓他二人代我伺候小公爺,以報答小公爺的恩德,不知小公爺意下如何?”施王氏眼神灼灼的說道。
“大娘不必如此,您聽我說,倒也不是小子矯情,隻是我若應了,卻似乎有挾恩圖報之嫌。這樣吧,眼下大娘一家正是困難時期,也無甚好去處,我也是十分眼熱施兄弟這一分本事,若施兄弟不嫌,可以到我府內的護衛旅當值,正可以一展所長;至於施姑娘可以到內院幫忙,就算是我沐家雇傭的,按月給例錢,倒也不算是賣於我沐家,將來光景好了,來去自如,豈不是好,大娘覺得呢?”
“小公爺,這可叫我怎麼說啊?你們兩個,快給小公爺磕頭啊!”施王氏感激的道。
沐天澤又陪著她說了會話,了解一些陝西大旱和起義軍的情況,他最關心的當然是李自成和張獻忠了,不過施王氏卻說不知道這二人,隻知道她們那的流賊首領叫什麼闖王高迎祥。
闖王?沐天澤記得李自成也是闖王,他心想原來明末農民起義在崇禎元年就開始搞起來了,沐天澤心裏頓時蒙上了一層陰霾,又勉強說了會話後就起身告辭了。
施繼重一如既往地繃著臉送他出門。
沐天澤出了門仰頭看著明媚的天空久久不語,他突然有些想看雪了,北國凜冽刺骨的雪,那是刻在他的靈魂之上的東西,無法抹去。他決定等此間安定下來就偷偷的跑去北邊看看吧,他不禁想,也許再過幾年,李自成,張獻忠就要出頭了。那時候,英雄草莽,風雲際會,想想都讓人心神激蕩。
雖然知道很多明末的大事件,但是他卻不知道他們發生的具體時間、背景和原因,這讓沐天澤心裏難免有些緊張,也意識到了時間的緊迫。此時北方的女真人正在厲兵秣馬,鐵騎隨時準備著南下劫掠,他如果想要改變華夏悲慘的命運,改變漢人被如豬狗一樣屠戮的命運,他就必須要抓緊時間變強,變強,變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