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沐天潤和湉湉這一鬧,頓時讓沐天澤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湉湉口中的重慶總兵秦良玉,沐天澤心底盤算著北上的時候也許可以和她取得聯係,因為兩家也算是有些交情,而且在軍事布局上講,將來沐府私軍要出滇不和秦良玉的白杆兵打好交道那是不可能的,正好卡著你呢。
至於湉湉要當將軍,就暫且隨她吧,小孩子玩心大忘性也大,沒準什麼時候就有改了呢。不過就算她一心一意就是要當女將軍也不是不可以,現成的榜樣擺著呢,而且,湉湉如果可以掌兵的話,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最起碼在他的地盤,想必風氣必然是為之一新,他那改風易俗的小小野心也算是前進了一大步。
當然他這種表態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尤其是沐府內室。聽說這事後,焦氏當晚就匆匆而來,怒氣衝衝的質問道:“天澤,府裏說你要讓湉湉當女將軍,有這回事嗎?”
“娘,您先坐下聽我給您解釋。”沐天澤拉著焦氏坐了下來。焦氏順從的坐了下來,但還是死死地盯著沐天澤,一副我看你怎麼解釋的模樣。
“娘,我是湉湉的兄長,肯定不會害她的,對吧?”沐天澤沒有選擇硬碰硬,而是繞起了圈子,循循善誘。果然聽了他的話焦氏也不由點了點頭臉色緩和了下來。
“事實上,我這也是為湉湉著想。”沐天澤觀察著焦氏的臉色,試探著說道。
“為她著想?那你解釋給我聽聽。”焦氏又皺起了眉頭,但還是按捺住了,主動選擇要聽沐天澤的解釋。
“娘,若我所料不差,等過了年一開春,我就會和秦將軍一起北上勤王了。”沐天澤卻突然轉換了話題,把北上勤王的事提前說了出來。
“北上勤王?又要打仗了?天澤,這是為什麼?我……我不許你去,你還是個孩子啊。”焦氏聽到沐天澤的說法立馬就急了,沐天澤還是頭一回見她這麼嚴厲的模樣,一點都不符合她大家閨秀的氣質,倒是陳氏這樣正常一些,倒是由此也可知她對沐天澤的關心愛護之情。
“娘,如今大明朝風雨飄搖,咱雖遠居雲南,可這裏畢竟也不是偏安之所,現在那些土司看似都順服,那是因為大明朝泱泱大國的威勢,實際卻不是有多敬畏我沐家,常言道傾巢之下,豈有完卵,我這也是早作打算,好保全咱沐家。我讓湉湉習武,還答應她做將軍,也是以防萬一,要是我不在了,湉湉也不容易受人欺辱。”沐天澤剖白心跡道。
“你這孩子,不許你說這些喪氣話!為什麼總要讓我和姐姐擔驚受怕啊?我倒寧願不要保全這些富貴榮華,隻求你們兄弟幾個都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娶妻生子,善始善終。”焦氏聽沐天澤說的不詳,急忙打了他一下,不要他再說,眼裏卻已經是淚光湧動。
盡管聽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婦將這些有些別扭,但是沐天澤還是隻好表示自己很感動。
焦氏也不再提湉湉當將軍的事兒了,倒是一個勁的囑咐沐天澤要注意安全,不要逞強,甚至幾次都想勸他打消北上的念頭。就這樣也不知是說服還是沒說服的糊弄過去了這件事。
一切看似都已經準備好了,能安排的都安排了,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北上勤王的消息,等待袁崇煥被逮捕的那一刻。
沐天澤決意此去必然攪動風雲,和大明朝最強大也最腐朽的文官集團慘烈廝殺一番,也試一試看看他能不能扭轉乾坤。
但是最後,他還要去見一個人。
…………
昆明城裏的觀音寺可以說算的上是宗教界的一朵奇葩,別的寺廟道觀大多建在名山大川僻靜之所,它可倒好,就建在了昆明府城中最是繁華喧鬧的所在,臨著的大街也以寺為名叫做觀音寺街,和國公府就隔著三條街,可謂是古刹居鬧市了。
觀音寺占地頗大,有十來處大殿,數百間精舍,背靠著觀音山。打開朱漆大門,走過那長長的倒坡,就再也聽不見門外的車水馬龍聲,眼前唯有青山疊翠,寶殿彩坊,水榭長廊,端的是絕美風光。
沐天澤帶著蘇大成等一行親衛施施然的走進大德寶殿,對背對著他正起勁的敲打著木魚的胖和尚打趣道:“嗨,真行大師,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敲?你的那些師兄師弟們呢?”
“阿彌陀佛,原來是沐小施主,稀客稀客。”真行和尚不緊不慢地唱了佛號,和沐天澤見禮,對於沐天澤的調笑恍若未聞。
“他們都說你和不少尼姑有交情,是嗎?”沐天澤不爽真行和尚一副雲淡風輕四大皆空萬物不縈於懷的樣子,繼續打趣他,引得旁邊幾個小沙彌對著他怒目而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