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慶府休整了三天後,雲貴川三地聯軍正式開拔。此時聯軍的行軍路線還是沒得選擇,首先是坐船沿長江順流而下,穿過三峽,由武昌府轉道漢水,從襄陽城上岸,入河南南陽。
有了沐天澤那三十萬白銀的刺激,河幫的船工水手們效率猛增,大軍絲毫沒有滯留的情況發生,不到一日就到了三峽。
沐天澤站在平底船的甲板上看著長江兩岸連綿的山崖峭壁,真切的感受到了猿鳴三聲淚沾裳的孤絕。到了淺灘和窄處,兩岸早就準備好的那些世代相傳的纖夫們喊著號子熱情洋溢幹勁十足的將一艘艘船順利帶出險境。
沐天澤目測這一路上拉船的纖夫差不多將近萬人,他們用親切俏皮的巴蜀方言喊出韻味十足的號子來表達著對美好生活的期盼和向往,沐天澤覺得他的錢花的很值,甚至還有些不夠。
在三峽這長的似乎沒有盡頭的峽穀湍流中,中華大地的兒女們用智慧和汗水譜寫了壯美的華章。
五日後船隊抵達湖廣武昌府。
武昌城外的漢陽碼頭,千帆競渡,萬舸爭流。之前接到沐天澤書信的餘忠謀和焦正嶽早就在碼頭等候多時了。
自從崇禎元年和焦正嶽建立起聯係後,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沐天澤和焦正嶽的交往可謂頻繁,焦正嶽甚至還曾偷偷的前往昆明看望妹妹焦氏和女兒焦淑茵,並且為女兒焦淑茵和沐天波訂了親。
而為了慶祝兩家親上加親,沐天澤命正新商行勻出了相當一部分在湖廣的珠寶業務交給了焦正嶽的五湖商會,現在正新商會和雲煙閣已經在武昌紮下腳跟,各項業務也開展的很順利。
沐天澤拉著楊八爺同秦良玉和戚定國一起下了船,遠遠地就看到了前來迎接的餘忠謀和焦正嶽,沐天澤高興地隔著老遠就拱手道:“哈哈,三叔,焦二爺,好久不見了,我可很是想你們啊,哈哈。”
焦正嶽本來還綻放笑容的老圓臉聽了沐天澤的話後不由繃住,有些不滿的嘀咕道:“胡鬧,越來越胡鬧!說的什麼屁話?”
餘忠謀在旁笑而不語,經過大半年的相處,他已經和焦正嶽成為了幾乎無話不談的好友,對於他的那點小心思還是有所了解的,他無非就是想聽少爺喊他一聲舅舅罷了,但是了解沐天澤的餘忠謀知道焦正嶽這注定是癡心妄想了。
沐天澤走上前來笑道:“麻煩你們久等了。”然後沐天澤將身旁的秦良玉戚定國楊八爺一幹人介紹給兩人認識,雙方通名寒暄一番後,秦良玉和戚定國就領著家人下屬同沐天澤告辭去視察士兵整頓情況了。
沐天澤拉著不明所以的楊八爺跟著東道主焦正嶽轉身登上了不遠處停在岸邊的五湖商會的豪華寶船。焦正嶽早就預備好了菜單,一聲令下後美味珍饈陸續上桌,不一會就擺滿了桌子,一時間船艙內香氣四溢,搭配著窗外秀美的江景,令人食指大動。
沐天澤趕忙招呼三人動筷,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沐天澤這才開始和三人說起了正題:“今天把三位聚在一起,我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要商討一下正新商行、五湖商會和三峽船幫三家的合作問題。”
對此楊八爺早有心理準備,在他看到焦正嶽的那一刻,他就猜到了沐天澤的意圖,也許焦正嶽並不認識他這樣的小人物,但是他卻已經和焦家的五湖商會打過好多次交道了。
能得到沐天澤如此的重視,楊八爺是既惶恐又感激。如果真的如現在所呈現在他麵前的這樣,由沐府牽頭,三峽船幫和五湖商會以及正新商行聯合的話,那無疑將是他楊水生做夢都想不到的大機遇,可謂是天上掉餡餅。
但是正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久經商場的他可不相信有可以不付出代價的好處,他信奉的是等價交換,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飯。不管是沐府還是焦家都不是他能抗衡的,因此他們不可能設局坑他,隻是他卻想不出在這筆交易中他有什麼可以付出的,這讓他的心裏七上八下的,他此時雖然表麵看上去很平靜,其實後背早已完全濕透。
“小侯爺,這就是你在信中給我說的好事?那我倒要仔細聽聽他好在哪了?”焦正嶽完全想不到沐天澤說的好事就是同三峽船幫的合作,他自問這對他和五湖商會而言似乎還不夠格稱為好事。但是有鑒於沐天澤往往出人意料的妖孽表現,焦正嶽不想早下論斷,還是準備聽沐天澤細說究竟後再做決斷。
“怎麼?二爺瞧不上這小生意?那好,我開價一百萬買下你這五湖商會單幹如何?”沐天澤早就料到焦正嶽會如此反應,笑著調侃道。
“別,我沒有瞧不上。我是不知道你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你快說吧,別打趣我了。”焦正嶽果斷認慫,催促沐天澤交底。
沐天澤卻不再理他,而是轉向楊八爺,誠懇的道:“八爺,事先沒和你通氣,你現在一定七上八下的吧,在此我先向你陪個不是。”說完他站起身朝楊八爺深施一禮。
慌得楊八爺趕忙起身攙扶,口中激動的連道:“不敢不敢,侯爺折煞小的了。”
沐天澤順勢坐下,小臉鄭重無比的說道:“實話和你說吧,我看上了你和你的三峽船幫,想要將你收到麾下為我所用。但我這人不屑於仗勢欺人強人所難,也不願裝模作樣,所以我想出了這樣一個合作方案。我的意思是就算你歸順我,我也會先出個好價錢不讓你吃虧,你也就不用整天胡思亂想怕我意圖不軌。現在我的話說完了,八爺,你可以考慮一下後答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