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他也察覺到,淨鳶師太對待他的態度,就像是防賊似的,令他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在何時得罪了這位師太。
嶽鼎師徒和潘曉商量後,被分到了同一個院子。
潘曉顧及自己的妖族身份,不想被人發現,麻煩能免則免,就待在院子裏不願再出去,並獨自練起了那套醉夢羅漢拳,想要將這門新創的拳法掌握通透。
嶽鼎見狀,拒絕了夢芸想要一起去逛山觀賞美景的提議,拿出了剛兌換的一根天機棒,和潘曉在院子裏演練起醉獒棒法,氣得夢芸直跺腳。
這根天機棒是古大筆下天機老人的武器,但本身並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兌換隻需要二十點功德,素材要求也是隨便一根木頭就行。
它是因天機老人才得名天機棒,非是天機老人因它而得名。
嶽鼎辨別不出這根天機棒是由什麼材質製成,但是使用時能剛能柔,剛時仿佛一杆鋼槍,筆直不屈,輕易捅穿板甲,柔時卻如同一條長蛇,能繞著腰間纏上一圈。
兩人皆是武癡,沉迷進去便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居然在院子裏切磋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摩訶寺的弟子送來了晚飯,才發現天色已是黃昏。
夢芸本想等師尊吃完了晚飯,在提出一起散步,便於消化。
誰知晚了一步,嶽鼎和潘曉剛用過晚餐,便再度切磋起來,渾然不管是否會引起胃疼。
兩人皆是內功高深,潘曉更是八重通靈期的高手,便是不用點燈,也能看得清地上爬著的螞蟻,何況天上還有一輪皎潔的明月,因此黑夜對他們來說毫無影響,繼續打得渾然忘我。
這半晝夜的時間,雙方互為師徒,各自傳授對方新悟出來的絕學。
潘曉的師傅已不在人世,所以他就是繼承人,完全有資格決定是否將自家武學教授給別人。
嶽鼎就更別說了,一教之主,誰能管的了他。
至午夜,兩人才罷手歇息,一起衝了個熱水澡,又拎著酒壺,躍上屋頂,一邊看著月亮一邊聊天。
潘曉的興致頗高,平時沉默寡言的他似乎是要將堆積起來的話一起說出來似的,滔滔不絕的說個不停,嶽鼎當起了看客。
“嶽兄弟,你是除了俺師傅意外,第一個對俺這麼好的,要是人類都和你一樣的看法就好了。”
“嶽兄弟,你知道該怎麼識得本心嗎?俺師傅說,隻要俺能找到本心,就能變成人,可俺除了胸口的心髒以外,根本找不到第二顆心,難道人類都是有兩顆心髒的?”
“俺師傅教給俺的心法《化胡經》,隻要修煉到功德圓滿,就能不必等到天人境四重,可以提前擁有人類的身軀,可俺修煉到了大成,離圓滿就差最後一步,卻怎麼也踏不出去。”
“俺沒日沒夜的修煉,除了功力增長以外,就是接近不了,明明就在眼前,就差那麼一小步,卻怎麼也觸摸不到,俺到底是哪裏做錯了呢?”
“隻有識得本心,才能功德圓滿,可到底該怎麼識得呢?俺連本心在哪裏都不知道,嶽兄弟你佛法高深,能不能告訴俺,到底在哪裏,俺為什麼就是找不到呢?”
“俺好想見師傅啊,俺有好多問題要問他,可師傅卻不要俺了,他說隻有當俺變成人的時候,才會相見,那俺要是一輩子都沒有變成人,豈不是永遠不能見麵?”
嶽鼎聽著他的心裏話,很想開口告訴他,卻偏偏不能說。
因為說了,便再也找不到本心了。
最後隻能道:“放心吧,你一定會找到本心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