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平靜中的進步(上)(2 / 2)

於是就給人造成了一種錯覺,並不是嶽鼎的本領有多麼高強,而是恰好自己疏忽大意了。

左朱殷當然不認為是自己的粗心所致,剛運行完內功的她,五感正處在最靈敏的狀態。

隻是她依舊察覺不了,因為這是一種禪道境界,取自“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的禪意。

這種境界比與自然融為一體還要勝出一籌,畢竟當你看見別人在你麵前,卻察覺不到任何氣息時,視覺與靈覺上的巨大反差會形成強烈的衝擊,令警覺性大為提升,但嶽鼎這種隨心而動的境界,卻是連武者的危機直覺都能蒙蔽過去,令對方“被麻痹大意”。

當然,這一禪道境界的出發點並非與人廝殺,麻痹對手來取得先機,不過是衍生出來的一種使用方法,它的源頭是天人交感。

在這兩個半月的時間內,嶽鼎已然突破到了九重先天期,更踏入了天人交感之境,甚至比法琉璃和穆玲瓏的境界更進一步,從大眾型的天人交感中,悟出了獨屬於自己的天人意境。

倘若換個人,既然前輩們都不曾提過天人交感的層次之上還有一步,那麼當他領悟了天人交感,自然而然的也會認為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不會再繼續探索,轉而將精力放到如何突破天人境上。

然而嶽鼎的性格,決定了他不會盲從前人的教導,不拘泥於所謂的規矩,敢於打破常理,修的更是“超宗越祖”之法,哪怕前麵沒有了路,也要揮刀劈開荊棘,斬出一條路來。

“你又自傷了。”

嶽鼎看了一眼左朱殷,便已明白發生了什麼。

兩個月的相處,左朱殷已經了解到自己這位師兄的神通,知曉不可能隱瞞過去,坦言道:“我雖明白不該急功躁進,可終究是按耐不住,每次練功時都想著加快一點,又想著也許運氣好,就能突破層次,反正一旦突破到第九層,先前犯下的錯誤都將消失。”

“你的心思,卻是跟修煉邪門內功的修行者一樣,犯了同樣的錯誤。”

嶽鼎歎了一口氣,若是可以的話,他更希望讓左朱殷修煉那些玄門正宗的內功,不怕躁進,可以任由她每日十二時辰的拚命修煉,奈何七品功法中並沒有對應屬性的玄門正宗。

明玉功雖是內家正統,可惜非道非佛非儒,終究是旁門所出,沒有底蘊,過於躁進一樣會走火入魔。

他雖明白左朱殷的心情,也支持她習武複仇,但戰略與戰術應該分開看待,再怎麼急切於報仇,這種情緒也不該帶到修煉中,反而當知曉越是穩步前進,越能早一日完成目的。

他想了想,終究是放心不下,開口道:“你既然修煉了明玉功,那麼就該讓你知曉一些,關於修煉此內功心法的前輩的經曆。”

左朱殷正色道:“願聞其詳。”

她拜入了道教後,才知曉這個成立不久的門派底蘊之深厚,在肉身境階段,頂級絕學的數量足以媲美那些武道聖地,加上內功心法居然涉及道、佛、魔、巫四大係,自然不會認為全是由嶽鼎創出,不過江湖人有點奇遇沒什麼可稀奇的,便沒有探究,可好奇心終究存在,對於這些武學的傳承者很有興趣。

“明玉功出自一個由女性組成的隱世門派,名喚移花宮,那裏靈氣稀薄,卻是遠不如我等山門,末代的兩位宮主天賦卓越,花了二十四年將明玉功修煉到了第八層,而按照創功祖師的預計,原本需要至少三十二年方能達到這一層次。按照速度判斷,隻需再過四、五年,兩位宮主就可將這門內功練至顛峰,誰知過了二十年,她們的功夫竟一直沒有進境,似已隻能到此為止,再也無法更上一層樓。”

左朱殷不禁詢問:“這是為什麼,她們為什麼練不成呢?”

“蓋因前二十四年,兩位宮主練功的時侯心無旁鶩,但到了後二十年,她們卻也像凡俗中人一樣,也有了煩惱和病苦,再也無法像以前那麼專心一意了。”

左朱殷有些明白嶽鼎談話的意思,問道:“她們也遭遇了滅門之仇?”

“非也,她們並非困於仇,恰恰相反,她們是困於情。若是長此以往,這輩子她們都沒有希望臻至大成,直到後來有一天,大宮主遭人算計,被囚於一處死境,幾乎斷絕了生機,而到了這種時候,人的思想往往會有意想不到的變化,結果就在一刹那間,她便豁然貫通,打通了第九層,將明玉功修煉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