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寂靜無聲,崔亦清站在床前眼瞼微垂,俯視躺在床上如同一座橫臥小山般的男人。
男人裸·著精壯結實的上身,黢黑的膚色,讓他身上大塊的肌肉看起來像一塊塊岩石,新傷舊痕交織,讓人一看便知這具身體經曆過千錘百煉。
身體的主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濃眉大眼,五官如刀刻斧鑿般鋒利。
崔亦清伸出手,修長白皙的手指點在男人心口處,那裏一團焦黑,昨晚上一道雷光擊穿崔磊的身體,男人的心髒當場粉碎,如果沒有崔亦清憋著最後一絲清明將保命符咒釘入他體內,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一具屍體。
白底黑字的符咒從崔亦清的襯衫衣袖內飛出,豎立著圍在崔磊胸口焦黑的地方,圍成一個圈。崔亦清口中念咒,白色咒符散發出藍綠相間的微光,它們逐漸變成一把利刃一點點切開肌膚沒入血肉,那團焦黑忽的從中心裂開,血肉翻湧,很快一個被血染透的赤紅邊角露了出來,在崔亦清手指的牽引下,白色符咒一寸寸莫入,赤紅邊角一寸寸鑽出。
整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二十分鍾,當最後一點白色符咒全部插進崔磊的胸膛,一道血紅符紙皺巴著躺在他心口之上。
崔亦清手指翻印掐訣,剛才負責牽引的手虛蓋在符紙上,靈力催動分解煉化著那張血符紙。
符紙煉化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煉化時靈力必須保持長時間穩定輸出,中間不可有任何停斷否則會功虧一簣。再加上這張血符紙上沾染著全都是崔磊的心頭血,為崔亦清的煉化增加了不小的難度。
整整三個小時,當血符紙化為血水重新滲透進崔磊焦黑的肌膚內,崔亦清這才抬手擦掉額上肆意的汗水,身形虛晃跌坐在床沿邊,白色襯衫被一層淺粉色浸透,他知道,自己的傷口裂了。
崔磊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人的裸背。
雖說能看出肌肉的輪廓,但顯得還是有點瘦,皮膚白滑細膩,肩寬腰窄的,很好看。唯一破壞美感的是後背上幾道正往外滲血的可怖傷痕。
崔亦清敏銳的察覺到了目光,正在給胸前傷口重新上藥的他臉龐微側,腦袋稍稍後仰用眼角瞅著躺在床上的人:“醒了?”
柔和的橙色夕輝從屋內一扇不算大的窗戶射進,直接灑在崔亦清的臉上,原本就立體的五官立刻分出明暗線。
“沒想到你會救我。”躺了兩天的崔磊發出嘶啞的聲音,他嚐試著活動身體,很快發現根本做不到。
“你要謝剛叔。”崔亦清的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深邃的眼眸隻在崔磊臉上停了一秒,便重新轉回自己身上:“你的心碎成了肉末,我用符咒還有你剩下的那點心頭血給你重塑了一個,隻要我不死,你就能一直好好活。”
說到這裏,崔亦清裂開嘴,露出一個計謀得逞的險惡笑臉:“你以後可得好好巴結我,你的心,可掌握在我手裏呢。”
最先走出會議室的是崔夕影,她端著自己的水杯,有氣無力的推開會議室的門,饑腸轆轆隻想趕快吃點東西。
每次開會,都是對她體力最大的考驗。
“Sunny,今晚上happyhour走起?”坐在她身後的同事扯了扯剛坐定的崔夕影,一臉期待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