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刺鼻的芥末,崔夕影吃頓飯的功夫,好好哭了一會兒。
酈歌看著她哭不說話,偶爾遞上一張紙巾給她擦鼻子,最後是領班實在看不下去,上來詢問是否要換一種芥末或者幹脆撤掉芥末。
崔夕影心中難過啊。能讓自己脫困的方式目前來說有不少種,但沒有一樣她能做到。
怪我咯!她忍不住又塞了一大口芥末進嘴裏,新一波眼淚瞬間飆了出來。
負責盯梢的巫羅看著崔夕影的模樣冷汗直流,合著這姑娘愛自虐啊。
“別這樣啦,一個不行……我們再找下一個。”酈歌這句話是說出來的,她故意換了個量詞來描述,不明所以的路人們聽後恍然大悟,原來不停給自己塞芥末的那姑娘是失戀了。
崔夕影當然能聽明白酈歌話中的意思,她擤了擤鼻子,等著水汪汪的眼睛語氣中滿是委屈:“真的還有嗎。”
酈歌訕笑,她能想到的辦法可全部告訴崔夕影啦。
崔夕影癟癟嘴,繼續吃芥末。
一頓飯吃了沒到一小時,崔夕影覺得自己把這輩子所有的芥末都吃完了。當然,傷心之時必須配點酒,等兩人離開飯店時,她的腳步有點虛浮。
盯梢到這裏,巫羅的人心中已經對崔夕影做出了評估。整日與妖怪為伍,嗜酒貪玩,這些都是消耗自身靈力的事情,除了和崔亦清的關係外,現在的崔夕影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
想著畢竟現在酈歌跟自己住在一起,她是個吃貨而自己住的地方除了酒沒有其他能吃的東西,害怕餓著酈歌,崔夕影在回家之前帶著她去逛了一圈超市。
超市一逛就是兩個多小時,買到荷包完全幹癟下來,兩人在依依不舍離開。
酈歌一人拎了三個大袋子,崔夕影則扶著拎兩人的包。看著被自己當男人使的酈歌,崔夕影不由得歎口氣,酈歌要真是個男人就好了。
“我有一個問題。”兩人壓著馬路,晃悠悠朝崔夕影家走。
“恩?”酈歌歪著頭看向崔夕影。
“就是妖怪的性別……是隨機的還是?”崔夕影有點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抽出挽著酈歌胳膊的手,兩隻手一齊比劃:“我小時候聽說,狐狸精不定性,可男可女。”
“你從哪裏聽來的啊……”酈歌先哈哈大笑了一會兒:“我是動物啊親,是從我媽肚子裏蹦出來的狼好嘛,怎麼可能可男可女,那也太違背自然法則了。”
崔夕影嘴角抽了抽,和一隻妖怪討論自然法則什麼的,她覺得有點奇怪。
“就連花草木石在修煉那刻起也會擁有性別,我們隻是能隨意變成男女,但如果要找另一半雙修,就隻能回歸原本的性別。”酈歌繼續說。
“唉……”崔夕影的眼神頓時一亮,挑挑眉,略帶期待的接著問:“這麼說,你能變男人?”
“可以啊。”酈歌點點頭,崔夕影話中的意思了然於胸:“回去變給你看,可帥了呢。”
“嘿嘿嘿,好啊好啊……”
不知道是哭過一場抒發了內心的鬱結,還是財去人安樂的緣故,崔夕影心情不錯。兩人手挽手說說笑笑很快就拐進通往小區的一條漆黑的小路上。
城北是老城區,除了主幹道上燈火通明,主幹道兩邊的小路都不怎麼亮堂。崔夕影一開始走時心中還有些害怕,習慣之後就覺得也沒什麼。
單身狗嘛,不能太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