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鬥地主(1 / 2)

時光、天氣、四季,那些都是很玄妙的東西。前一秒明明還是陽光四溢,後一秒便陰雲密布而後傾盆大雨。

天氣的變化並非不知不覺,可匆匆忙忙的生活讓每天家和學校兩點一線的學生們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幾乎適應了早中晚那種奇異的溫差。離開家門時隨手披在身上的校服外衣會在大課間時自然而然地脫去,放學後又再披起來。然後不知是在哪一個午後突然脫去的外衣變成了依舊搭在身上的裝飾,僅僅是解開了胸前的幾顆扣子,中午過後又會不自覺地拉緊領口抵擋黃昏時已經夾雜了些涼意的晚風。

原來夏天就是在這樣的變化中逝去的。無聲無息,似乎那些對時間快慢的衡量都變得毫無意義。

女生們還是喜歡挽著胳膊穿梭在操場上的樹蔭裏,即使陽光早已失去了夏日的溫度,即使紫外線已經成了過去式。

周五課間操的時候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二十分鍾的出操時間全部改成了教室內的自由活動,著實讓這群生活單調而乏味的高中生們興奮了一把。

男生們聚在教室後方的小空地上,把空了的塑料水瓶當成足球踢來踢去。女生則三五成群地八卦著明星的花邊新聞或是昨天剛剛播出的偶像劇。

“褚悅,要不要玩五子棋?”洛延從一堆廢紙裏翻出了之前選修課時畫的棋盤,鋪在了桌麵上,又伸手戳了戳前麵女生的背心。

“我英語課文少背了一段,趕著背呢,你和他玩吧。”褚悅頭也不抬地指了指同桌李文軒。

洛延舉起的右手僵了僵。褚悅的話李文軒已經聽見了,如果自己突然說不玩了未免顯得太過矯情。因為蘇芮的關係這麼回避李文軒似乎也有些過分,太刻意反倒顯得是自己心虛。

洛延把心一橫,伸手推了推李文軒的座椅靠背:“你玩不玩五子棋?”

李文軒回過頭看著洛延桌麵上那方畫得歪歪扭扭的棋盤皺了皺眉,轉而問道:“你玩不玩鬥地主?”

“哈?”聽起來好像比五子棋要好玩得多,“那是什麼?”

“沒玩過?”李文軒拿過洛延桌麵上的棋盤,翻到背麵空白的地方寫下了“鬥地主”三個字,“規則很簡單,兩張王,四張一樣的,三帶二,三帶一,順子……”

李文軒表情嚴肅得像講數學題一樣把規則從頭到尾講了個遍,還根據洛延各個時段的表情特征進行有重點的針對性輔導。

末了,洛延才吞了吞口水,茫然地眨了眨眼:“規則我懂,可是你有撲克牌嗎?”

“可以做一副出來。”李文軒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

洛延:“誰做?”

“你。”李文軒道,“把草稿紙撕成五十四張就行。”

洛延:“做完了也該上課了吧?”

“那正好可以下午自習課的時候玩。”李文軒從自己桌麵上拿過一疊草稿紙遞給洛延,“記得寫上紅心、黑桃什麼的。”

整整一個二十分鍾的大課間,洛延連五十四張撲克牌都沒撕出來,直接導致接下來的語文課,方圓半米之內的人都參與到了撲克牌的製作中。連平時沉默寡言,被班上同學當成透明人的、洛延的同桌陳賀都被拉攏進來了。

“我寫紅心,褚悅你寫黑桃,剩下的兩個你們分。”洛延壓低了音量,像蚊子一樣嗡嗡著,又往每個人手裏塞了十三張紙片進去,“寫好了偷偷給我。”

為了保證“紙牌”的韌性,不被輕易撕壞,幾個人還在紙片的邊緣貼上了透明膠。如此浩大的工程直至午飯後才正式完工。

自習課,洛延又把教室後方閑置的水桶搬了過來,放在了褚悅和李文軒的凳子後方,當做打牌用的臨時小桌板。為了掩人耳目,褚悅還機智地堆了兩本書上去,用來在教務老師突然光臨時藏紙牌。

“陳賀你玩不玩?”洛延用筆尖戳了戳同桌男生的胳膊肘。

“嗯。”男生一臉做賊心虛的表情,卻又忍不住點了點頭。

“有點小激動啊。”洛延把紙牌在自己的書桌洞裏洗好,伸長了胳膊放到了水桶上,“輸贏有什麼說法嗎?”

“我們玩的簡單點吧。”褚悅背靠著牆壁轉過身,看向後方的兩個人,“手裏的牌最先出沒的是贏家,手裏的牌剩得最多的是輸家。然後,贏的人得一分,輸的人扣一分,其餘人不得分,結束之後再算總分定最終的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