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過多月,席爺爺為了給娃娃們取名字真可謂絞盡腦汁,不說頭發白了多少,就連白頭發都唰唰地往下掉——他想給娃娃們取一個通俗易懂,又寓意深刻,而且簡單不凡的名字。實在太難了。
首先,通俗易懂會很俗氣,寓意深刻常見於生僻字,生僻字又不夠簡單。席爺爺曾聽說,有個學生姓馬,叫做馬驫。老師不認識這個名字,直接叫他四匹馬。後來四匹馬就成為這位同學的昵稱。其實還不如取諧音,直接叫馬彪呢。
為了這個要求,席爺爺可算是把新華詞典,說文解字,康熙詞典都翻遍了。所找到的都是很常見的詞。最後席爺爺妥協,常見就常見吧。總比四匹馬更容易讓人接受。
取名這種事,就和工作一樣,不求有功,但求無功——不求嘩眾取寵,但求不啼笑皆非。
音響中,鋼琴曲緩慢流淌,席爺爺坐在兩人對麵,掏出一張宣紙,宣紙上寫著幾個毛筆大字——
席靜芳,席亞菲,亮瑜。
穆槿當即明白,小芳大名叫席靜芳,小菲就叫席亞菲。都是很不錯的名字。貞靜嫻雅,自帶書香氣息。但亮瑜……
席爺爺並不打算隱瞞穆槿,說:“白婧也有個兒子。我這邊先給她準備著。”
席欒心頭有些不舒服,當即看向穆槿。
穆槿垂著眸,“既生瑜何生亮。現在把亮瑜都占了。爺爺您對那個孩子也算得上期許很深了。”
席爺爺搖頭,“生子當如孫仲謀。亮瑜不過一個代號罷了。”
穆槿眉心一跳,覺得席爺爺此話大有深意。
席欒突然笑道:“好了,名字就這麼定下來。我覺得三個名字都很好。抽時間找人上戶口。這三個孩子的戶口都跟著我,或者讓亮瑜跟著白婧。對了,小槿,我們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席欒說完,被席爺爺踹了一腳,“求婚是你這種姿態嗎?”
穆槿笑道:“生了孩子的女人,就和死魚眼珠一樣,沒有吸引力了。不像小姑娘一樣,會被仍當做珍珠一樣來珍惜。”
席爺爺因此又踹了席欒一腳,“聽到沒?你還不快給小槿賠罪。”
席爺爺到底偏心席欒,席欒當即打呼,“我錯了,一定給我家乖寶一個滿意的婚禮。”
穆槿暗道:她才不稀罕。
不過她再和這對爺孫待下去,不小心就會被他們牽著鼻子走,還不如多個清閑,當即把孩子放到席爺爺手中,“爺爺,您很久沒見到孫女了吧。您孫女可想您哪。”
席爺爺一下子被吸引目光,抱著小芳傻笑。
穆槿雙手一空,起身就離開。
穆槿走後,席欒問道:“爺爺,亮瑜這名字,你是為了提醒白婧嗎?”
席爺爺輕輕搖晃胳膊,逗小孫女發笑,渾不在意地說:“白婧的智商,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既生瑜何生亮。既然有了穆槿,她白婧就是不夠看的。沒必要像三國周郎一樣,落得被氣吐血的下場。”
席欒苦笑道:“這名字,白婧怕是不會用吧。”
席爺爺冷笑,“她怎麼會不用?她想進CE,想接近你,就得承認我這個老頭子的地位。我給她的東西,她即便再不喜歡,也得受著。”
席欒沉默。
他太了解白婧的性格。白婧會接受這個名字,但她心裏會憋著火氣。她隻能朝弱小無反抗力的孩子發泄。到時候她做的過分了,席爺爺就能名正言順地通過法律手段把孩子要過來。
這名字的最終目的,怕是為了那個孩子。
席欒歎息一聲,“那個孩子,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存在。而且那是個不被祝福的孩子。他會重複大寶的命運嗎?”
那些不被祝福的孩子,也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席欒真的無法理解,白婧怎麼就能眼都不眨地利用這些鮮活的小生命。
而以前的白婧,他喜歡的那個白婧,是這個冷酷殘忍的樣子嗎?
或者是因為他和穆槿待得時間太長,他被穆槿的溫柔同化,內心也湧動出更多柔軟的情愫?
席爺爺瞥了一眼,就知道席欒在糾結什麼,點撥他,“臭小子,你一直都是個心軟的人。不然不會放任背叛你的人如此逍遙。無論是白婧還是沈亙,如果放在景少身上,早就血流成河了。”
席欒聽到景少,心中就很開心。
“心軟又心軟的好處。景少現在的日子,不好過呀。”
席爺爺知道其中內情,說道:“他是作繭自縛。你不要學他。人活著一輩子,該硬的時候得硬,該軟的時候得軟。有血有肉,有弱點才能奮起,這才是活生生的人!”
席欒點頭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