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似乎是一年四季之中最漫長的一個歲月,讓人總有一種錯覺,似乎每一個冬天都是漫長到永無盡頭的,而當春天的來臨的時候,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驚喜。祁陽的冬天冷到讓人歎息,所以當這個春天就這麼慢慢的到來的時候,讓人期待的同時又多了一絲的驚喜。
白焱怎麼也想不到,李攀要帶自己來的地方居然阿瑤的目的,白焱驚訝的發現,李攀就好像是來過這裏一樣,對這條路十分熟悉,更令白焱感到驚訝的是,他居然連阿瑤的墓碑都十分清楚在哪裏,當他們站在阿瑤的墓碑之前的時候,白焱還覺得這一切就像是夢境一下,自己居然和自己曾經心心念念了五年的仇人一起站在了阿瑤的墓碑之前,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想象,她不知道李攀是怎麼知道阿瑤在這裏的。
她看著墓碑上阿瑤的燦爛的笑臉,輕聲的問:“李攀,你怎麼知道阿瑤在這,你來過嗎?”
春天和煦的春風吹動著兩人的臉頰,兩旁路上的柳樹已經長出了新的嫩芽,預示著春天真的要來了,萬物已經複蘇了。李攀沒有看白焱,他直直看著阿瑤的墓碑。
“我來過很多次。”隔了很久,李攀才說話,聲音似乎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久遠的訴說感,充滿了故事性。
白焱驚訝的看著李攀,她從來沒有想過李攀會來這裏。當年阿瑤的事情發生之後,警察介入了調查,但是一無所獲,隻是定義為意外,但是讓白焱更恨的是,麵對阿瑤這樣的慘劇,李家人始終都沒有任何的表示,沒有任何的態度,作為李家的當事人,作為這件事情始作俑者,李羅連一次對蘇叔正式的道歉都沒有,他不敢承擔這樣的責任,更不讓自己跟這件事牽扯上關係,阿瑤就這樣的冰冷的躺在這裏,就這樣絕望的跟這個世界別離,隻剩下他們這些親人帶著遺憾和內疚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是李家人就毫無內疚和顧慮活的依舊瀟灑。
但是,這一次,白焱第一次聽一個屬於李家的人,而且是當年那件事情的關鍵人物,竟然帶著如此深重的歉意活在這個世界上,白焱並不是一個性格陰暗的人,她並不是就希望所有人都因為阿瑤的事情而背負著沉重的責任,更不希望在有人因為這件事而遭受命運的懲罰,每個人都有權利活下去,甚至是每個人都有權利活得更好一點,但是白焱隻希望每個人都能心存善念一些,能對自己做錯過的事情有著應該有的反思,有著應該存在的歉意,白焱隻是想要這一點點的安慰,隻要這樣,是不是就能證明,阿瑤她的離開,是有人在乎的更是有人記得啊。今天站在這裏的李攀用自己的行動跟白焱說明了果然是有人記得阿瑤的離開,有人願意對阿瑤無辜死去說一句早就該說的對不去。
李攀見白焱沒有說話,久久之後才繼續說道:”焱焱,你知道嗎?我不僅僅是來過而已,我來過許許多多次,但是這是我第一次站的離她這麼近,我從來沒有過像今天這樣,這麼近距離的看過阿瑤的墓碑,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座墓碑上這張笑容這麼燦爛的照片。每一次來,我都是站得遠遠的觀望這裏,有的時候僅僅是站在大門口,有的時候是在那邊那個小亭子裏,有的時候則是站在那顆大樹下,每一次都是遠遠的站在那裏,遠遠的看著這座墓碑。因為我不敢走進來,你知道嗎,我不敢麵對她,焱焱,你知道嗎?我心裏有內疚,我總是來看她,但是我又不敢麵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