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鼇回到居所,將手邊所有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爛,最後站在一堆殘渣中胸口急劇起伏著,似乎要將所有鬱結之氣都吐出去。
“這個季子文,好!”他眼中的怒意慢慢平靜下來,最後竟然多了幾分笑意:“你既然能過著一關,以為這樣就能將死我付鼇,做夢,三日之後,我們在見分曉!”
轉眼間便是三日,死亡穀校場,除去值守與巡邏的人,所有人都排著整齊的隊列站在一處,付鼇全甲在身,腰配寶刀,大步跨上校台,虎目掃視眾人,尋常士兵和農兵那裏敢跟他對視,隻是在看到季子文的時候,兩人眼中似乎都閃過一道精光。
“來啊,把人帶上來。”
付鼇站在台上,什麼也沒有多說直入主題,然後在兩名健卒將一個人押了上來,竟然是李宣。
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季子文就明白了付鼇的用意,這是要棄車保帥啊。
果然如他所料,付鼇大聲喊道:“此人名叫李宣,乃是我死亡穀什長,因為記恨季子文,所以趁機在季子文的食物中下毒,本都伯已經查明,那毒是在肉食發放之後所下,隻涉及季子文一人。”
季子文冷笑,那塊肉自己雖然沒有精心保護,但是想要下毒卻不是那麼容易,作為秀才,他能夠輕易的看出下毒前和下毒後的變化,除非他們給自己的本來就是下過毒的肉。
但是他現在不打算揭穿付鼇,因為這沒有意義,他既然退出李宣做替死鬼,那這件事情就結束了,季子文已經贏下了這一局,沒有必要將付鼇逼到絕路上,兵法雲:“窮寇勿追。”
李宣被貶為民兵,他在兩個健卒的壓製下沒有說一句話,最後竟然還向所有人和季子文認罪道歉,這到讓季子文感覺由幾分驚詫,能讓李宣頂黑鍋頂得這麼自然,這位付都伯還真有些讓人吃驚。
原本所有人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是付鼇這時候卻猛然喝道:“農兵,季子文何在。”
季子文眼神一閃,出列行禮,大聲回道:“在。”
付鼇吐出口氣,跨步下了校台,同時說道:“農兵季子文,這件事情因你而起,本都伯已經嚴辦凶手,你三日前,私聚農兵擅闖校場不得不罰。”
季子文眯眼,對方如果用這兒借口罰自己,那他就隻能用最後的手段了,自己有秀才文位,雖然沒有官身,但是就身份而言不比他這個都伯差,同時有徐知府等人相助,他不怕被構陷。
他不是迂腐的人,以前不動用徐知府等人的關係,是想要磨礪自己,到了關鍵時刻,他自然會動用自己手頭的人脈資源。
付鼇大踏步走來,他身形魁梧,比季子文高一個頭,這時候全甲在身,別有威勢,但是季子文迎麵他的氣勢,卻是一點不落下風。
兩人不停接近,身體中間刮起大風,吹得風沙四揚,所有人看著這一幕都有些不明所以。
“小子,這次算你贏了,我知道,你家夥絕對不是普通人,第一天來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但這是我的地盤,不管你是誰,隻要你是個農兵就得聽我的。”付鼇壓低語調,用隻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