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伯聽著季子文鏗鏘的言語,一時不知道說什麼,他留在死亡穀自然有原因,但是這其中沒有強製的要求,所以他才敢護送季子文,但怎麼也沒想到季子文會說出這樣的話。
“輝伯,與我的安危相比,死亡穀更重要,所以你不能跟我走,要留下,守住死亡穀,付鼇的能力還是不足。”季子文麵色沉重的說道,一點都沒有作假。
“那你為何答應讓我送你。”輝伯聽著他堅定的語氣,知道這家夥早就想好了這一切,但是他既然早就是這麼想的,為什麼要讓自己和他一起走到這裏。
季子文臉上露出幾分無奈,幾分溫暖的笑容說:“要是不做出讓你和我一起走的樣子,翠萱恐怕就要擔心死了,我得讓她放心,不能讓她跟著我反而擔驚受怕。”
輝伯愣了一下,然後露出感慨的神色,看著季子文,由衷道:“子文啊,你果然是有情有義的人,是我輩讀書人的楷模啊!”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今天老夫算是在你身上學到了!”老人的話裏滿是唏噓,但似乎更堅定了某種東西。
“輝伯謬讚了,現在可不是誇我的時候,妖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進攻死亡穀,我要快點將消息送出,聯絡周圍幾座關隘,我估計恐怕不止死亡穀被圍,或許這次隻能前往烽火關想劉都尉求援。”季子文的話多了幾分沉重。
輝伯眼神一閃,這可和季子文在最初的話有有所不同,他當初沒有說出這樣的擔憂,恐怕是還怕消息消息走漏了之後影響軍心。
季子文拱手,笑著說:“就此別過,輝伯,如果死亡穀不幸告破,希望您能替我照顧翠萱,感激不盡。”
“你自己的媳婦,當然是你自己去照顧,關我這糟老頭子什麼事。”輝伯的聲音很隨意:“季子文老夫看好你,你不能去冒險,將信件叫出來,我去送信,老夫相信,以你隻能定然可以幫付鼇那個蠢蛋守住死亡穀。”
聽著輝伯不重但是十分堅定的語調,季子文固執的搖頭:“晚輩有自知之明,軍機緊要,不是扯皮的時候,我這就離開。”
季子文一拱手,根本就不給輝伯反應的時間,縱身跳下蜈蚣崖,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他自然一刻鍾都不敢耽擱。
“這小子。”輝伯追到崖邊,看見季子文落在壓上橫長的一株鬆樹上,正開始緩慢的往下攀爬,甚至還有空抬頭對自己露出一個笑容,然後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山崖下彌漫的黑色霧氣當中。
“唉……固執的小子。”輝伯歎了口氣,開始往回走,雙拳握緊,在心中對自己說:“你放心,你回來之前,隻要老夫活著,你那小媳婦就不會掉一根頭發。”
季子文在陡峭的山崖上緩緩向下攀援,謹慎而又小心,這座蜈蚣崖陡峭還在其次,上麵生長的各種毒霧才是真正的危險。
如果僅僅是攀援這懸崖峭壁,軍中不少健卒都能做到,更不要說擁有舉人文位的季子文了。
還沒有看到棲息在崖上的蜈蚣,季子文就遇上了另一個難題,那就是彌漫在壓上的黑色霧氣。
這些霧氣看似普通,但是凝而不散,初時季子文也沒有在意,但是當他覺得自己呼吸變得急促之後才發現這些霧氣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