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坐於主位,凝目瞧著季子文道:“季解元,你對太子殿下怎麼看?”
季子文心裏一怔,莫非種師道在懷疑我和太子間有什麼齷齪?不過片刻他便釋然,微笑道:“殿下雖然年少貪玩,但卻機敏有擔當,是個值得交往的朋友!”
季子文用了朋友二字,自然是很高的評價了,自古以來,王室素來自稱孤家寡人,從來都是孤老一生,很少有相知相性的知己好友。
種師道也不在意,自顧道:“自從老夫教太子學文以來,太子都一直漫不經心,有時尚隱約有種反抗的意味在其中,自先秦締約以來,老夫隻怕殿下走上歧路……”
季子文惶然一驚,原來這老頭已經隱約知道了一些,他不由道:“大學士知道學生的事嗎?”
種師道道:“略有所聞,但卻知之不多。”
季子文平聲道:“我從六歲習文識字,十二歲便去考童生,可是卻六年連續不中,直到今年,後來的事大學士應該很清楚了,太子殿下此時雖然有些貪玩,那是他還沒有感覺到他的責任,畢竟皇上尚且年輕,又是一代文昊聖澤的英明君主,太子殿下稍微任性一點也在情理之中。”
種師道微微點頭,道:“希望吧,季解元和太子最近走得很近,也替老夫和皇上多看著一點他吧!”
季子文道:“必不負所托。”
種師道又道:“今日老夫邀你過來,卻是另有其事。”
季子文一愣,道:“大學士請講。”
種師道站了起來,示意外麵的一個仆童將門關上,他跨著短小的步子走了幾步,才道:“老夫希望季解元不要去躺新法這灘壞水。”
季子文道:“怎麼說?”
種師道凝神季子文,道:“老夫知道解元懷著一顆抱負國家的心思,你昨日的奏對聽得老夫也是激動不已,然而,你說的那些東西要真正實行起來,卻是非常的難了,況且,變革新法原本是好的,大家都知道,然而,卻容易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季國現在這種情形便是新法所導致。”
季子文道:“可是,隻要百姓真正得到了好處不就行了?”
種師道道:“你想得簡單,權勢一旦在身,誰還會想著讓出呢?”
季子文驚詫,原來這種師道也是中立派,道:“大學士說的兩派之爭,會波及很廣?”
種師道道:“這是必然!天下學子皆以兩派之爭為榮,季解元是我季國的人才,未來的路還很長,特別是,太子殿下對你感覺很好,所以,我才希望解元不要觸碰新法。”
季子文道:“可是皇上現在隻怕就是想以我為突破口為新法壯勢了!”
種師道微微笑道:“解元倒是個明白人,這件事交就給老夫吧!”
他說完,從白玉壁上的木格中取出一副地圖,示意季子文走近一些,然後道:“這是渠梁山的地圖,近日,那裏妖族狂亂,妖氣衝天,妖族新生聖物出世的跡象,附近人族牽走數百裏也不勝其擾,岐山道太守希望朝廷派兵征討,然而渠梁地處懸崖之外,征討之難那太守也自知,於是便想要朝廷派上一個大學士前去搗毀這個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