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師道並不是不相信季子文,而是性格上並沒有柳世源的果斷,這樣,便容易喪失太多機會。
種師道在宴會完畢後便想著再找來季子文溝通一下,但思來想去,他還是放下了這個決斷。
門外一個侍衛進來通報道:“太師,丘太守送與太師的歌姬已在門外等候。”
那歌姬正是剛從季子文處過來的三娘。
走進房中,三娘微微一躬身,道:“民女三娘,拜見太師。”
種師道不由站起來,微笑道:“無需客氣,老夫今日在宴會一見三娘,便驚為天人。”
三娘臉色平靜,絲毫沒有因當朝太師的誇獎而顯露什麼表情,她隻是緩了緩身子,將遮擋妙麗麵容的發絲輕輕撥到一旁,輕聲道:“多謝太師誇獎,民女當不得天人之稱。”
種師道道:“當得的,三娘太過謙虛,老夫見三娘舞姿似與其他歌姬不太相似,卻是為何?”
三娘道:“民女原乃齊國之人,學的是劍舞,與季國的舞蹈稍有不同。”
種師道頷首道:“原來如此。”
“不知老夫是否有幸觀賞三娘的劍舞?”種師道摸著修長的胡須道。
三娘道:“民女之幸。”
三娘輕輕握住長劍,劍如秋水。
她動了,秋水如長天落下,化做無邊銀河,劍在纖纖素手中婉轉騰挪,時而衝天,時而落地,時而化作銀衣流光,時光靜好,時而又散做漫天繁星,閃閃發亮。
舞閉。
三娘靜靜站立,衣袂飄飄,仿佛天上的仙子,塵世的精靈。
看完這不是塵世的劍舞,種師道不由微微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對三娘道:“你既然敢來見老夫,可是有什麼事?”
三娘忽然跪下,道:“我有一個朋友,被丘太守莫名冤枉,現在正處於危困之中,希望太師相信他。”
種師道道:“可是季解元季子文?”
三娘道:“正是!”
種師道不敢相信地道:“難道季子文真的毀掉了易典?”
三娘搖頭平聲道:“民女不清楚,但民女相信他。”
種師道道:“那你如何讓老夫相信他。”
三娘道:“他親自和你明說,你便可以相信他。”
種師道問道:“他現在何處?”
三娘閉上雙眼,答:“危險之處。”
夜,像死水一般沉寂。
季子文轉輾無眠,幹脆爬到屋頂,寒風呼嘯而過。
夜幕裏,一個嘶啞地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南風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慍兮。南風之時兮,可以阜吾民之財兮。”
季子文當下一驚,隻見四周醞釀的才氣竟然包裹了整座客棧,他發現自己之前一點都沒發覺。
王翠萱和惠恒也從臥室中跑出來,季子文知道對方朝自己而來,不由朝那發出嘶啞聲音的地方道:“無恥鼠輩,連麵麵也不敢露出來麼?”
那人嘶啞的聲音繼續傳來:
“匪風發兮,匪車偈兮。顧瞻周道,中心怛兮。
匪風飄兮,匪車嘌兮。顧瞻周道,中心吊兮。”
風之一起,季子文才發現對方是要致自己於死地,連對話都意思都沒有,不由散發才氣拚死護住翠萱和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