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卻是有妖魔橫出阻攔,季子文當下不遲疑,才氣瞬間凝聚,金筆陡然而出,一首《定風波》吟出: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自然界的雨晴既屬尋常,毫無差別,人生中的政治風雲、榮辱得失又何足掛齒?
一種醒醉全無、無喜無悲、勝敗兩忘的人生哲學和處世態度呈現麵前。季子文吟罷全詞,對人生的沉浮、情感的憂樂,又有一番全新的體悟。
季子文身體內的才氣登時順其自然,萬法皆自然,仿佛悟道一般,季子文從詩中竟然領悟出人生來。
斬神之劍一出,陰陽魚吐息的才氣瞬間凝聚到極致,又仿佛一絲也沒有,竟是抵達靜如處子,動若脫兔的大學士境。
這是他從未觸摸過的境界,心下沉靜起來,麵對妖魔的襲擊,竟然不閃不避,一道光芒閃過,幾個學子跑過來,卻是將那妖魔擊退,見季子文正在領悟什麼,不由為他護法起來。
無數自發前往景國助力的學子,聽到季子文一吟詩,又見他容貌,便知道他就是那天下第一的才子,本想上來請教結識,沒想正遇他領悟晉級。
季子文這一兩年走來,有過風雨,有過泥濘,也曾狂傲,也曾難耐,更曾愛戀過,卻終究走過,人生之路上,攜一蓑煙雨,伴著心愛的人兒,過得,過得,過,便有所得。
不知道過了多久,茫茫白雪彌漫的天地之中,不知不覺,悄無聲息,草兒綠了起來,枝條發芽,遍地的野花燦爛多姿的開放著,一切沐浴著春天的曙光,在春風中搖弋、輕擺,仿佛少女的輕歌曼舞,楚楚動人。
正是那: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初春的小雨落在地上,像酥油般細滑潤澤。剛剛出土的嫩草,遠看似有近觀卻無,但給人以無限的希望。
季子文忽然睜開眼,卻是再無心觀賞齊國的春天,馬不停蹄朝南而去,幾日行程,季子文與眾學子卻是愜意地趕到了景國。
季子文剛到江州,卻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息,他凝目望去,卻是那禽喙的身影,他連忙告別一眾學子,朝禽喙追去。
一處銀號之中。
程宗揚的身影出現在其中,他身後跟著禽喙。
季子文一臉凜然,而程宗揚卻是十分平靜。
程宗揚半開玩笑的問道:“季兄,怎麼,來取錢麼?”
季子文淡淡道:“小程子,你可找得我好苦!”
季子文卻是沒有心思繼續跟他胡扯,又道:“狂天已經出世,現在東土亂成一片,是不是和你有關?”
程宗揚一臉不在意,撇了撇嘴,仿佛這個整個世界毀滅也與他無關,道:“我隻是個商人,便是戰亂,我同樣可以賺錢!”
季子文知道他的厲害,但此刻狂天的出世,關係到人族存亡,道:“你身為妖族,神族後裔,難道對狂天沒有一點懼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