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行過,這些少年竟一個個地輪番上來再行跪拜叩頭,且都粉麵含羞,眼波流媚,端的是勾魂攝魄,與其說行禮不如說勾引來的恰當!本來,偷窺聖顏乃冒犯之罪,然今夜裏的少年卻是光明正大地遞送秋波,怎不教楚曉寒驚愕?
她不明白既非筵席,卻請來大堆美少年輪番轟炸她,到底所欲為何?莫非月飛嫣有此特殊的癖好?然,對於她楚曉寒卻是一種煎熬。
側目瞥了眼蕭浣曦,見他神情淡淡,自顧地飲著杯中玉漿。而若止呢,則是悶悶不樂地狂吃,不時朝底下行禮的少年投去一個白眼。
這些少年都身帶一個彩綢紮成的繡球,或綁於手腕上,或紮與腰間,有甚者,直接掛於脖子上,垂在胸前,甚是古怪,且行禮之時,手都若有若無觸了觸身上的繡球,莫非那繡球裏有什麼乾坤?
楚曉寒一頭霧水,直覺得這些走過場的形式,像是選美一般……選美?楚曉寒眼微瞠,總算後知後覺,明白了眼前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許是宮中美男太多,這樣的賞花宴算是從中挑選侍寢男侍的方式,也是這些進宮少年出頭的大好時機……
可、這不是她想要的啊……無奈地、隱忍著,好不容易熬到所有的少年皆行過禮,楚曉寒再也忍不住,直接宣布散宴,起身走人!
若止樂得一蹦而起,高興地而獨占性地抱住她的胳膊,蕭浣曦淺酌的動作微頓,麵色輕略,旋即神色寧然地隨她離席。
主角一走,戲自然沒法再唱!底下滿臉期待的少年頓時失望不已,明麗的妝容已然黯淡,流媚的眼波已碎作月影空花。園中繁華依舊,人心卻已黯然。
楚曉寒三人一起離席,忽而若止肚子疼,急著上茅房,楚曉寒令隨行宮女領了他去,靜謐的園道上,惟剩楚曉寒與蕭浣曦二人。
楚曉寒餘光一斜,見身旁的他神情安然、沉靜,水潤的唇輕抿,在月下散發出細膩的光澤,不覺的多看了幾眼。卻見他慢慢轉過臉來,忙心虛地撇開去,心跳有一絲不穩,莫名的。
“陛下……”蕭浣曦方開口,卻見旁邊花樹裏撞出一個絕色少年,飛快地跑到楚曉寒麵前,將手裏的彩綢繡球往她手裏一塞,楚曉寒下意識地接住,那少年眉目一略,略帶羞怯地福了個身,低聲快語:“臣妾靜候陛下佳音!”說完,又飛快地走了。
楚曉寒這廂還沒反應過來,旁邊有突然衝出一個少年,也如方才那少年一般將繡球往她手裏一塞,丟下一句,趕緊地又跑開了。
楚曉寒抱著繡球怔愕不已,低頭一看,繡球上都掛著一個小玉牌,上頭似乎刻有名字。這、是什麼?
疑惑間,聽得蕭浣曦低緩地問道:“陛下、接了繡球?”
“呃,是。”楚曉寒幾分茫然地回道。蕭浣曦麵色微掠,“如此,陛下將名牌拿下,待浣曦好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