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惜白料不到她如此地隨意,愣了下,才反應過來,舉步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楚曉寒側眸看著他寫意若流雲的神情,不由暗暗佩服於他朗朗如風,恣意灑脫的性情,試問,被囚禁在華麗的牢籠三年,卻依舊如此風采俊朗者,世間有幾?
沉吟片刻,楚曉寒忍不住問了句心中的疑惑,“皇兄、可曾怨過飛嫣?”
“怨?”月惜白偏頭一笑,“為何要怨?”
為何要怨?楚曉寒啞然。被人囚禁三年,難道不該怨不該恨?看他目光透澈如水,高遠如朗朗長天,何曾,有半分怨恨的陰鬱?楚曉寒暗歎,好個意態朗朗,心性灑脫,心胸開闊的男子!
“陛下,要召皇兄回京?”靜待片刻,月惜白忽然問道。
“是。”楚曉寒笑問,“多年不見,朕想見見皇兄不可以麼?”目光瑩然,帶著探究的意味,靜靜地凝著他。
聞言,月惜白明朗的目光染上抹晦沉,盯著她不語。楚曉寒坦然地與他對視,隱約猜到他心中所思所想。不過,依舊是懷疑她身份的問題!如今,她已全然露出自己的真性情,且時常刺探身邊的人,以獲取自己所需的信息,對周遭的懷疑,已習以為常。有些麻木,有恃無恐的感覺。因為,他們、永遠也不可能拿出她不是女皇的證據!
月惜白眸子輕轉,歎道,“惜白知道陛下此番召回皇兄的用意,然而,往事不堪回首,陛下竟毫不在意麼?”
什麼往事不堪回首?楚曉寒真想脫口一問,到底其中又有什麼秘密?這麼多無法揣測的秘密,真要將人逼瘋了!楚曉寒有些鬱悶,有些挫敗!
這世道,比她前世裏的,複雜太多,讓她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見她垂眸不語,月惜白的眸光暗閃,似疑惑又似不舍,沉吟片刻,悠然笑道,“陛下今日怎地到此險峻之地來了?”
月惜白既然轉移話題,楚曉寒也便將那煩惱暫時壓下,笑了笑,道,“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朕、也想領略一番此等的豪邁磅礴!”
若非來此一行,此刻怕還沉溺在對蕭浣曦遠行的感傷中,陷在無法生育的痛楚中,苦惱於若止的糾纏之中……
月惜白注視著她,眼眸剔透如水,語氣和暖地道,“陛下心中百事糾結,出來透透氣也好。”
他看得倒明白!可惜無法分憂!楚曉寒暗笑。想起朝華園相見的情景,眸光流略間,問道,“皇兄屋中的木頭人精細奇巧讓人驚歎,可是皇兄自己親手製造?”
“是。怎麼?”
“朕隻是好奇。”楚曉寒笑道,想不到月惜白竟是個能工巧匠!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能否,讓他製作手槍?不求現代精巧的樣式,哪怕是最古老最簡單的獵槍也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