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那溫暖太過誘人,具有安定人心的強勁力量,楚曉寒很快地陷入舒適的夢境——
再次清醒,慢慢地掀開眼簾,楚曉寒的眸中立刻映入融暖的橙色光亮。她眨了眨眼,側過臉,神智還處於朦朧而恍惚的狀態。一朵橙色的火花,迎風招搖,篝火旁坐著一人。
火光描繪出他妖媚的輪廓,異常的熟悉,卻多了分她前所未見的認真,他是——妖人星嵐?
楚曉寒猛然清醒,隻覺得一盆涼水兜頭澆下,所有綿軟溫暖的夢境抑或說是錯覺,全然破滅。幻滅讓她失落不已。原來,不是浣曦,不是他……
可是——楚曉寒不禁感到疑惑,隻覺得坐於篝火旁,凝眸沉思的星嵐與平日裏邪肆張揚的他不一樣,花光跳躍在他的眼角,多了分撼動人心的力量。
這樣的星嵐——似乎感受到楚曉寒的審視的目光,星嵐忽然轉過臉來,楚曉寒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撞進他如黑夜一般幽深的眼眸,不禁怔愕了下。
出乎意料地,星嵐並沒有如平日那般冷嘲熱諷,而隻是,靜靜地與她對視,目光隨著火光不斷地跳動,一如裏麵讓楚曉寒感到迷惑的東西。
覺得,這樣的氣氛有說不出的曖昧,楚曉寒避開他的目光,動了動手指,企圖坐起身來,然而,卻一點也使不上力氣,竟是半分也無法動彈,不由暗惱。
星嵐看出了她的窘迫,微微一笑,“醒了?”說著,挪身過來扶起她,讓楚曉寒靠在他懷裏,楚曉寒知道自己現在沒有半分氣力,也便放棄了掙紮,安心地靠在他懷裏。
喉嚨裏一片火辣辣的幹澀,楚曉寒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想說點什麼,卻隻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被嚇得立刻閉上嘴。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嗓子被水嗆壞了?
“喝點。”星嵐將就近的一個水袋送到她嘴邊,楚曉寒就著喝了幾口,才覺得好了些許,勉強可以說出話來。“是、你救了朕?”
星嵐眼角一挑,笑意吟吟地回道,“是我。曉、寒……”
曉寒?楚曉寒驚愕地瞠目,呐呐道,“你、你、叫我什麼?”
“曉寒呀!”星嵐唇邊的笑意若水波擴散,眸子灼灼逼人。
楚曉寒目瞪口呆,心裏卻隱隱豎起了防備的刺。星嵐,他怎麼得知她的真實姓名的?思緒一轉,楚曉寒暗暗驚疑,莫非——是月惜白?她隻和他一人道過那匪夷所思的穿越真相,在這異世裏,目前,隻有月惜白、知道她的姓名!
“想驚奇我為何知道?”星嵐笑著替她理了理鬢發,“因為、你一直在囈語……你說、楚曉寒、你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原來如此!楚曉寒恍然,原來,並不是月惜白,而是自己無意間透露。罷了,反正這妖人早就篤定自己並非月飛嫣,而自己當月飛嫣太久,久到——覺得自己的名字已經很遙遠,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