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雪靜靜地看著這個少年，也不知道此刻她心中在想些什麼。
那倔強到近乎孤傲地身影啊，是誰在讓你百折不撓？
她突然很想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能讓一個人如此堅持。
情願是賭上虛度一生的籌碼。
不知不覺間，慕容清雪的表情，有些微微地改變。從對方那些話中她能感覺到，對方絕對不是發泄般地說說而已。從那字裏行間，她突然讀出了一份堅韌和不屈。
是麵對命運的堅韌，和麵對絕境的不屈。
即便是麵對萬萬年以來的修仙界鐵則，也無法逼退此人的腳步。究竟是一種什麼信念在支撐著他呢？居然讓他麵對不可能也一樣無怨無悔。
她淡淡地盯著伏君的背影，心中有些惋惜。此人哪怕是最下等的靈根，憑那心智和勇氣，就值得她引薦入門。
可是，沒有靈根，實在是太難了。幾乎需要挑戰所有修仙者的質疑，這份壓力，何人能承受得起？
他，行嗎？
慕容清雪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轉過身來伏君打斷，道：“這位仙子，我知道像我這種中人想要修仙不過是一種奢望，但是，若是可以，請給我一個機會。”
需要的隻是一個機會嗎？這種鯉魚跳龍門般地挑戰，誰能成功？
她沉默了半晌，才輕聲說道：“你知道嗎，靈根幾乎是所有修仙者必備的條件，你若是沒有，等於在挑戰所有人的底線。你需要麵對的不僅僅是自己修煉上的難關，還有無處不在的質疑與嘲諷，這樣，你能承受嗎？”
修仙本就是逆流而上，難於上青天；而凡人修仙，就更是逆天而行，步步皆驚。
否則，萬萬年來，為何無數修仙者，隻有幾人能跳出這個枷鎖？
難，難，難……實在是太難了，難到幾乎看不見任何希望。
伏君這次沒有猶豫，深深地點了點頭，如同九死不悔。
“你可否知道，即便是我助你進山門，你也難以立足，凡人想要修仙，更像是癡人說夢。我這種行為，如若等同於竹籃打水，我為何要幫你？”慕容清雪語氣又一次轉為了平淡，不冷不熱。
她的話意思很明白，若是要我幫你，你必須拿出讓我相助的理由。
否則費力不討好，鏡花水月一場空之事，修仙者絕不會去做。
“我會證明我自己，隻要你告訴我該如何去證明。”伏君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慕容清雪，沒有一點退避。
有幾個凡人敢這般直視自己的雙眼？要知道修仙者與生俱來就有著一種淡淡的威壓，凡人隻有極少人能夠承受。
他，看起來就是其中之一。
慕容清雪緩緩地點了點頭，她其實也知道自己幫一個凡人沒有任何意義，最好的辦法就是拂袖而去，權當聽了一個笑話。可，這一次，她的雙腿卻如同被釘在了原地，寸步難移。
她知道，眼前這個少年讓她興起了相助的念頭，不僅是那難得的心智和勇氣，還有那修仙絕無僅有的目的和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