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鐵衛身著黑甲,在夜幕中穿行著,猶如黑暗中的精靈,人數雖多,卻毫不慌亂,訓練有素。
伏君沒有帶太多的人,其一是因為人多口雜,容易暴露痕跡;其二是因為元鄔城也需要人駐守,擊殺來犯的兩城援軍。所以綜合考慮,他隻挑選了一千鐵衛,便馬不停蹄地上路了。
這條計謀,他和桓晨兩方都不能出差錯,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極易遭到毀滅性打擊。
兵少之時,再分兵,實際上是一條兵家大忌,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伏君他們又不得不去這樣做。因為元鄔城被攻陷,消息封鎖得再嚴實,也不可能拖太久。一旦被對方察覺,迎接他們的便是十城援軍侵襲而下,奔騰而來,僅僅依靠二千八百鐵衛,絕對不可能獨守空城。
所以,他們必須出其不意,趁著對方還未察覺,一口氣奪回失土,斷絕烈山國四路大軍的退路。
這樣一來,即便是不能把四路大軍全軍覆沒,也定然能關門打狗,殺得它們片甲不留,使得烈山國元氣大傷,很長一段時間都難以再有進犯的念頭了。
夜晚中,能見度很低,不過侯鄔城上的火把,還是暴露了它的位置,成為了伏君眾人定位的目標。
“伏夫長,侯鄔城就在前方十五裏處,城頭看去,守衛不會超過五十人。”
一個身材矯捷的鐵衛從前方繞回來,向著伏君稟報道。
關於伏君,他們雖然有些輕視對方的年紀與資曆,但是伏君手持桓晨令劍,他們不可不從,加上攻陷元鄔城正是依靠伏君的奇謀,所以並無太大抵觸。
當兵之人,還是更加看重實力,隻要實力能壓得住場麵,便是年輕一些,也無妨。
伏君知道現在並不能讓所有人心服口服,但隻要令劍在手,他的命令還是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當然,這些強兵顧忌的威嚴可不是他伏君,而是令劍身後的桓晨。
“來三十個有膽氣的人隨我進城,其餘人在此待命,不得命令不可輕舉妄動。”
來的路上,伏君就想好了計劃,他抽調了三十個麵色沉穩的鐵衛,跟隨自己,急急忙忙向著城關跑去。
這一團黑影朝著侯鄔城急速靠近,城頭上的士卒當然不會視而不見,當即有人厲聲大喊道:“來者何人?再靠近城門一步,殺無赦!”
“別,別……城上的兄弟,我們是元鄔城來的,有急事稟報,還請立刻通知將軍,免得耽誤了大事!”
伏君裝作滿臉慌張焦急地樣子,看起來渾身灰塵仆仆,仿佛真是十萬火急。
“元鄔城來的?有何證據?”
城上那小卒很有規矩,並沒有因為這樣就相信伏君,而是繼續詢問。
“我們有信物在此,隻要將軍一看,便知分曉,情況火急,還請速去!”
小卒點了點頭,反正這是與不是都是將軍定奪,傳喚一聲也好,免得當真誤了大事。
而且這群人身穿的衣服,的確是元鄔城的守軍,所以他高聲回答道:“你們在此等候,我去請將軍來。”
“如此,多謝了。”
伏君在城下拱了拱手,和其他鐵衛原地等待。
片刻後,一個老年男子才晃悠悠地走了出來,站在城頭上打了個哈欠,含含糊糊地說道:“來者何人?來侯鄔城有何急事?”
看他一襲衣袍,身子弱不禁風,似乎一陣烈風都能吹倒。
鐵衛們默默地鄙視了這老頭一番,同時心中想道:
這烈山國守城將軍怎麼盡是這等慫貨,烈山國南下的統帥難道都瞎了眼不成?選這種狗頭掌控一城安危?
其實事情並不如鐵衛所想,烈山國南下,精兵強將都集中到前線去了,有點能力的人誰不願意幫助國家裂土開疆?所以直接導致守城將軍的人選匱乏,很多人都是趕鴨子上架,暫時頂替一番,等戰事平穩後,自然會派遣文吏來治理。
畢竟,現在兩國仍在交戰,局勢不穩,所以還是由武官來統領較為合適,讓文吏上城指揮作戰,簡直比殺了他門還難。而且,目前激戰正酣,哪個文吏願意過來任職?別把小命丟掉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