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了七日後,伏君才從黑暗昏惑中悠悠轉醒,看了看四周,原來不知何時,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張板床上,屋子雖然很簡陋,但卻收拾得很幹淨,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那日,伏君因為悲傷過度,加上三門透支,導致瘋狂嘶吼後,力竭昏迷,倒地不起,直至現在,才蘇醒過來。
就在伏君準備起身時,屋外來了一個中年婦人,她一見伏君醒了過來,立刻神色大喜,撇頭朝著屋外大喊道:“大全,恩人他醒來了,你快些過來看看。”
數秒後,屋外頓時傳來一聲渾厚的男子聲音,道:“什麼?恩人醒來了?那你還愣著幹什麼,快些去燒些好菜,給端過來,恩人昏迷了七天,肚子肯定早就餓了。”
那中年婦人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看那樣子,應該是忙活去了。
再次走進來時,換成了一個壯實的大漢,他衝著伏君咧嘴一笑,道:“恩人莫急,我家賤內已經去燒菜了,待會就能飽餐一頓。”
伏君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這是你家?”
大漢憨厚地笑了笑,點頭說道:“恩人說得沒錯,這正是我家,好些年沒有回來,很多地方都來不及修補,顯得破敗了一些。”
伏君皺著眉頭,仿佛想到了什麼,低聲說道:“你們是從大墳山逃出來的,回到原來的家,豈不是讓成親王輕而易舉的找到?”
大漢表情一怔,神色變得有些慌張道:“當時大家好不容易才脫困,都是歸心似箭,便也沒有想這些許多。”
“若是成親王發現,不僅僅是你們,你們的所在的村子,都要跟著遭殃。”
伏君的話似乎嚇到了這個大漢,他慌慌張張地說道:“那要不我們現在就走?走得越遠越好?”
這些普通的木匠,心思質樸,哪裏想過這麼許多?現在被伏君點醒,自然越想越害怕。
“算了,現在通知其他人,肯定來不及。既然你們還安然無事,說明成親王那邊,還並未發覺。”伏君的推測沒錯,大墳山既然是秘密的兵器作坊,自然不可能有太多走動,那樣極容易引起周邊百姓的注意。所以,隻有到了每月月底,成親王才會派人送去物資,順便了解情況。
“那遲早也會被發覺的。恩人,我們還是走吧,免得遲了就走不了了。”
伏君壓了壓手,淡淡地說道:“無妨,既然我醒來了,那麼你們也就不必走了。從今日起,成親王府,將從烏紹國除名。”
他話語很是平淡,但大漢不知怎麼的,卻覺得後背汗毛乍起,如芒在背,刺骨嶙峋。
大漢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微微張著嘴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眼前這個黑發少年,居然說要將成親王府除名,這若是傳了出去,絕對會引起噪亂。成親王雖然已經落寞多年,卻依然是一國王爺,皇親國戚,怎能被人輕言生死?
“恩……恩人,此話可不能亂說,讀書人常說,隔牆有耳,若是被人聽了去,會有大禍降臨。”大漢額上有冷汗溢出,伸手擦了擦,強笑著說道。
“被人聽去了又如何?成親王府,我是滅定了!成親王,我也殺定了!”
伏君緩緩吐道,言辭中殺機四溢,毫不遮掩。
大漢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呆立了,傻傻地看著伏君,不知所措。
伏君知道這些木匠都是些老實的手藝人,平日裏絕不敢惹是生非。
能忍則忍,已經成為了他們麻木的習慣。
他從床上坐起,穿好衣物,方才淡淡地朝大漢說道:“此地是何處?距離國都有多少裏?”
大漢還沒有緩過神來,隻能下意識呆呆地說道:“此……此地是周歸村,距……距離國都大約三五十百裏。”
“三百五十裏嗎?全速前進,倒也不算太遠,今日之內,必能趕到。”
伏君聽後冷笑了一聲,嘴角掛起殘忍的弧度,身周有淡淡的殺意浮現,讓大漢雙腿不穩,汗流浹背。